不到,丁香风风火火带人抬着箱笼来见卫琼。 箱笼里都是库房失窃的金银玉器,有些还经过了改装。看着几个箱笼里金灿灿明晃晃的金银首饰、玉器摆件,卫琼只觉得晃眼。 这是抄了个博物馆吧! “钱管事,你们这是要将主家的库房搬空呀,”丁香冷笑,“主家都没用玉簟,你们倒好,自个儿先用上了,真是狗胆包天。” 此时,钱管事一家只管跪地求饶,再不辩解一句。 红麝办事周全,绿袖心思细腻,俩人指挥仆妇婆子与武婢清点库存,一个时辰不到就点对清楚。 这得益于十二营入库时的账本明细,事无巨细,清晰明了。 “红麝姐姐,女郎终于决心整治这些个老仆,哼,他们仗着年资,就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终于栽了。” “莫要喜形于色,小心珊瑚责罚你,”红麝细声提醒,眼角眉梢都是快意,“不过你说的对。” 绿袖更欢喜了,“以前女郎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每日只待在书房,要么去军营,才纵得这些狗奴不知天高地厚。” “胡说。”红麝轻声呵斥。 绿袖委屈,“红麝姐姐?。” “你呀,”红麝轻点绿袖的脑袋,“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 “女郎事务繁忙,没有功夫处理这些琐碎之事,才给了那起子没心肝的可乘之机。” 绿袖连忙拍拍嘴巴,朝着红麝眨眼,她刚才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万一被曲解成:卫琼有意纵容恶仆贪了安抚部曲家眷的钱货。 卫琼是不会有事的,她……呵呵。 “我想,女郎这段时间养伤,军营之事耗费心神,她才腾出手脚处置十二营里的蛀虫。” 绿袖深以为然。 其实不止红麝和绿袖高兴,丁香喜形于色,最为稳重老道的珊瑚都觉得欣慰。女郎从不管内宅,待及笄之后嫁给太子,如何操持府中事物。 如今这样,她才安心。 翌日清早。 卫琼照例用药膳,吃药,再吃早膳,珊瑚还担忧女郎因为昨日之事生气,却见她如常用早膳。 还亲自挑选了首饰,一支垂珠钗、一对点翠玉钿,配翠秋叶形耳坠。 绿袖立刻选了一套青绿色云锦曲裾裙,搭配圆月玉珏步禁,系上青烟色飘带,似蜻蜓蝶翼,清冷飘逸。 如果是上辈子,卫琼一定亲自连夜对账,清点库存,不弄清楚不睡觉。 这辈子绝不做委屈自己的事情。 是以,她将事情交代完,自己该休息休息,该吃饭吃饭,坚决不加班。 珊瑚将卫琼一头浓密的乌发梳起,在头顶梳了个云顶髻,插上垂珠钗,将后面的头发揽起,别上点翠玉钿,又编了几条细细的辫子,增添小女子俏丽。 绿袖服侍她换上衣裙,卫琼摸着发髻对着桌上的圆镜自照,绿袖立刻拿起镜子站远些,配合卫琼照镜子。 原主房里只有样式单一,品质上乘的簪子,其余皆无,镜子也是最简单的铜镜,应该也不常用。 “有没有全身镜?” “有,”绿袖笑着说道:“昨日清点库房,有一面花梨木镶螺钿镜匣大小正好可以摆在此处,奴婢已经让人擦了杏油养护,不如就让人搬来?” 卫琼点头同意,绿袖笑着去吩咐,不多时分,几个粗壮仆妇合力抬进居室。 她一见就十分喜欢,说是镜匣,实际上是集全身镜、首饰盒、矮柜、衣柜、梳妆台为一体的配套木柜。 花梨木镜匣往卧室一摆放,简素干练的卧室立刻柔和婉约。 卫琼大为满意,现在多少有点像她想象中古代女子闺阁了嘛。 “女郎,库房清点好了,”红麝将账本展开,“这些都是被钱管事贪了的贵重物饰,这一本是钱财,还有这一本,是历年给十二营部曲家眷的钱货,奴婢已经查问清楚,他们从中没下了一大半。” 其他倒不急,她查账就是因为看到那些老伯妇孺生活艰难,想着定有猫腻。 摊开账本,随意翻了几页,账本采用文字叙述,数字标记的方式记录,如:某年某月出库铜钱一千贯,分给十二营家眷丙子号十户,每户一百贯。某年节出库麻布三百匹,粗布五百匹,缎一百匹,均分十二营乙字号二十户。 诸如此类。 然后是实际分到手的,如:一千贯,分十户,每户实际得十至七八十贯不等,布匹亦如此。 “人才啊…”卫琼笑着叹气,这种头脑,可惜没用到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