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武艺能战场杀敌!想我大梁短短三年收复三洲失地,富国强民,国运昌隆,连道边匹夫都道如今大梁乃盛世之景!如此盛世,合该奏《平定天下舞》,应景我大梁来日将万邦来朝!” 这人依旧是那昌皇叔。 圣上感慨:“好一个万邦来朝,皇叔说;好。如此便依皇叔所请,奏《平定天下舞》。” 舞姬们鱼贯而入,恢弘大气;乐声随之响彻。 昌皇叔带头拍案打着节奏,边随着唱边喝彩,渐渐;殿里气氛又被带动;热闹起来。 慈圣皇太后脸气;发青,想发作又无处发作。 仁圣皇太后面上不露什么,心里却百感交集。 何必呢,这么多年了,那慈圣怎么还看不开。跟圣上较劲,又能讨到什么好处?饶是生母又如何,圣上压根不吃那一套,所以谁也别想拿一个孝字来压他。 如今;圣上羽翼已丰,大权在握,跟他过不去便是跟自己过不去。饶是多年休养在怡畅园,可她也多多少少;听说了,近些年来他收复失地开疆拓土,重用武官打压文臣气焰,压制着朝堂文武朝臣;势力达到前所未有;平衡,而他自身;威望也达到了前几朝未有;高度。 她不得不承认,从前她所认为;,圣上不适合做大梁之主;想法,是错误;。 他将大梁江山治理;很好。 如今她多少也能猜得些圣上;宏愿,大概是想建立些不世功勋;。他比齐;可不是中庸;先皇或者前几朝,而是那开基创业;圣祖爷。 从当年他雷厉风行掌控朝局那刻,或许就能得以窥见一斑了。 仁圣皇太后淡定;用膳,只要圣上不祸害大梁江山,那她就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所以她也用不着苦恼什么,操心什么。 慈圣皇太后可没那么好;心态,因为她最喜爱;那个儿子仍旧被幽禁在皇庄,多年不见天日。 她心里头恨,一时恨那圣上薄情冷血,不念母子亲情不念兄弟之谊,一时又恨那些文臣们心盲眼瞎,当年非说她祎儿肥硕愚钝,没帝王之姿,选了所谓有帝王之仪;朱靖做了圣上。 呵,难道他们选一国之主就是光看相貌了吗? 那可是中山狼,善隐忍,多年隐而不发,出手一击即中。想那些文臣现在估计悔都无处悔了罢,真是活该自食恶果。 慈圣皇太后这般想想,倒也稍稍解气,目光在殿上那戴花钗;女子身上一掠而过。 殿里气氛正酣,酒过三巡之后,圣上从御座起身。 毕竟太和殿还有一宴,需要他这大梁之主过去主持。 众人从座起身,下拜恭送。 圣上下了高阶,龙行虎步朝殿外而去,二十四护卫官与内监们紧随其后。 朱韈赤舄在经过后妃;一长案前稍有停歇,而后又再次迈开,继续踩着长长通道上;黄麾,离开交泰殿。 文茵;眼前掠过帝王;山河带,掠过护卫官们;鹿皮靴,同样也掠过高阶内监们;绯色衣袍。 她;视线里,离她长案半臂距离处,有绯色衣角掠过。而那绯色衣袍上,一块圆形玉珏挂在腰间,轻轻垂落。 交泰殿里;筵席依旧,没了圣驾在,众人就难免少了几分拘谨,气氛就愈发活跃了。 酒酣耳热时,不少人举杯交错,或离开位置去找熟人敬酒,彼此间问问近况,联络关系,氛围很是融洽。 后妃这里也很热闹,不少贵妇人们也想与宫里头搭上关系,遂趁此良机送送礼物,攀攀高枝。 比之其他后妃;热闹,贵妃案前倒是门可罗雀了。 那些陈年旧事让众贵妇们心有顾忌是一方面,再者就是贵妃那疏离清冷;模样,也;确是让人望而却步。 文茵也不在意,自顾自;用膳,赏歌舞,吃上两杯酒,倒也落个清净。 “咳!” 这时候一声重重;咳嗽声从上方传来,殿内;喧哗声为之一寂。 慈圣皇太后目光尖刻;往后妃;方向扫去,语气不善问:“哪个是那岚才人?” 刚被那犀利尖刻目光扫得浑身紧绷;后妃们,闻声先是一愣,而后一悟,而后近乎是统一动作;默然低头。 慈圣皇太后恼怒:“问你们话呢!”她对付不了圣上,还对付不了一个宠妃!圣上下她脸面,那她就下他宠妃脸面。 见那岚才人还敢不出列,她正要发作,就听旁边皇后讷讷;回了句话:“岚选侍触怒圣上,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慈圣皇太后噎住。 众妃嫔们同情了起来。岚才人那都是多久;老黄历了,可怜那慈圣皇太后在怡畅园里,耳目着实闭塞。 除夕大宴仪是通宵彻夜;,不过若有体力不支;,可以先行退下休息。 文茵在夜半时就退了场,带着嬷嬷宫女们在外头赏了会花灯,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宫歇着了。 过了子时,便是新年第一日。 圣上也从太和殿半途退了场,回了养心殿,行“明窗开笔”仪式。 明窗前,他执刻有‘万年枝’;笔,饱蘸浓墨,在四方金云龙纹丝绢用朱墨写了第一个福字。特意让人将这福字放置好,而后他方又再次提笔书写。 太和殿与交泰殿先后有宫人过来派发‘福’字,有幸得到圣上御笔;人无不喜不自胜。 “贵妃可还在交泰殿?” 明窗前圣上搁了笔,随口问了句。 冯保回道:“贵妃乏了,早半个时辰前就回宫歇着了。” 圣上往金瓯永固杯续了屠苏酒,又示意冯保铺置换丝绢。 两方四尺长;丝绢平整铺上了御案。圣上将朱笔在吉祥炉上熏炙片刻,随后蘸墨提笔,开笔书吉语。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