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皇帝这才开了口:“起来吧!年纪轻轻的,身上这病症倒是不少!” 常逾谢了皇恩,起身的瞬间往香炉的另一侧近了半步。冯施毅看了看皇帝的眼色,将香炉挪走。 皇帝半卧在软塌上,恩威并施这招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这几日,你在大理寺受委屈了!” 常逾:“儿臣知道,审明参政,终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儿臣相信自己,更相信父皇!” 皇帝显然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常逾虽然不喜这官场上的阿谀奉承,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尤其是对皇帝。 皇帝示意让冯施毅拿了棋盘过来,摆了摆手示意让常逾坐下:“许久没与你下棋了,也不知你有没有进步!” 常逾知道,这哪里是邀请他下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试探他呢? 皇帝执白,常逾执黑,云子于中,错落盘致,易手相交,先锋于子:“裘家的事已经查明,你那个副将也已经回去了,放心吧!” 田伯回去的消息常逾早就知道了,毕竟秦岭这个碎嘴子可藏不住这样的消息。可常逾还得装作刚知道的样子感恩戴德:“帮助刑部查案本就是每一个大齐子民的义务,而且裘家忠义,更是义不容辞!” 皇帝抬眼看着正襟危坐的常逾,板正的模样像是寺庙里的佛像似的:“咱们这是父子之间的对弈,放一放你这拘谨的样子,你母妃那洒脱的性子你是一点没随到!” 常逾心中的厌恶没有上脸,这个时候说是自己不像颖妃了,当自己执着为裘家正名的时候又说自己的倔强像极了颖妃,左右的说辞都被他说了。 皇帝:“康王来找过朕了,向朕说明了白长梅的是因为发妻亡故导致的愤恨,错将你当做了假想敌!” 常逾只是安静的落子,没有回答,皇帝也似乎习惯了常逾这样的性子,只是在常逾的心中,这个皇帝是该糊涂的时候聪明,在该聪明的时候糊涂,现在看来,白长梅确实是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不知这个皇帝是否想过,若是常逾是个没心计的,那是不是就任人宰割,让白长梅和康王给算计了?难不成那个时候要常逾托梦给皇帝,为自己正名吗?而且若不是他提前控制住了康王妃和芷芜,康王怎会主动来说! 常逾认真的看着棋局,看似漫不经心,可是将脑海里的局揉进了眼前:“王叔辅佐父皇多年,连城邦交,是我大齐的功臣良将!” 皇帝嗤笑:“你这话不诚心啊!白长梅确是康王保举,他与西宁的婚事也是由他们夫妇做媒,虽说最终的结果不尽人意,可出发点还是好的!而且当初你在元庆府的报呈里,对其也是赞赏有加的!” 常逾故意输上一子,心中愤恨难平,这所谓的出发点好,和寻常所说的为你好有何分别?!这次转危为安那是他留有后手,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若他没有,这话就都是废话。 常逾:“父皇多虑了,王叔这么多年,不主动问及政事,如今推举一位臣子,也没什么,至于白长梅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王叔遇人不淑罢了!” 常逾故意将怀疑的种子落下,尤其是在疑心深重的皇帝心中,会迅速落地生根,多年以来,康王故意不参政事,将自己择的一干二净,看似好像这朝中的事物与他毫无关系,只是一位闲散王爷,可不知何时起,似乎每一件事都和他有些关系,看到皇帝没有说话,常逾知道自己的话像是根刺,已经扎疼了他。 看着冯施毅端上来的茶水,皇帝倒是喜欢的紧,唯独常逾没有动,皇帝多少也听出了常逾的言外之意,在喝了茶后直接问道:“你怎么看康王?!” 常逾倒是没想到,这个种子这么快就发芽了:“王叔于儿臣的恩情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了,远在兴城之时,若不是有王叔在辽国的关系,别说这和谈了,怕是想囫囵儿个回来都是难题,蓬莱一行,儿臣便也撞着胆子,打着康王叔的名号行事,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在东瀛截获屈郡守的家书!偶遇舅父时也闲聊了几句,虽然古滇与我朝纷扰多年,可终究是谁也没失了势,边境提及康王叔,也皆知他邦交的盛举!” 既然皇帝问了,常逾也没虚着掩着,先铺垫了些,随即丢出古滇的话头来,襄王的事儿一直是皇帝心中的暗刺,常逾故意提及古滇就是要拔除这根刺,还要撒上一把盐,人只有知道疼了,才会有所反击。 不知是愤恨还是不甘,皇帝竟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冯施毅主动过来换茶,见常逾分毫不动:“萧王殿下可需要老奴为您换一些其他的茶水来?!” 常逾故意咳了几声:“有劳冯公公了,若是有雪梨川贝露一类的,劳烦您帮我换一盏!” 冯施毅一边应下一边撤下常逾的茶盏退去,皇帝忽觉愧意,眼前这个儿子虽然性子倔强,可不管是元庆府还是兴城,甚至到长安和亲远走东瀛,每一件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