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常逾早就算计好的,只是按照时间晚了一两日,康王看见常逾的时候,有些愤恨,也有些敬佩,常逾看着康王,嘴角的得意毫不掩饰,都走到这一步了,没道理再装像了。 常逾将梨子和被褥一次放好,丝毫不避讳这些本不属于天牢里的东西,康王不会只身前来,常逾自然也不会,不过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不会是秦岭的对手。 常逾:“想必王叔已经知道芷芜姑娘了,天牢简陋,就不请王叔坐了!” 康王看了看四周,桌案,沉墨,果子点心,狐裘温酒,这哪里是天牢,倒像是过起了日子,不过康王不是来追问此事的,常逾的话已经足够明显,显然是不打算再和他演戏,是要和他直接站在对立面了。 康王:“你并不惊讶,看来我是找对人了!从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常逾倒了杯茶,自酌自饮,好似眼前全无这个人一样。康王眯着独眼,狠觉于厉,只是常逾有着不输他的凌厉:“所以你是故意让我们觉得白长梅被学政所纠,主动提及白卢氏的?” 常逾不置可否,担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白夫人已死的现状改变不了,不管是怎么死的,这世间都是变不了的,主管刑狱之事还敢查到皇子头上的,除了刑部,还有锦衣卫和大理寺,白长梅身在刑部,皇帝自然不会将此事交给刑部主审,那么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大理寺,都会向着常逾,不管皇帝信不信任宋驰,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此案也不会交给曾经是常逾师兄的宋驰,那么这桩案子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大理寺的头上,而大理寺的少卿李彦青与常逾有些交情,办事虽然拖沓些,但却是个心思缜密,刚正不阿的人,届时必定会开棺验尸! 康王自然知晓现今此案的进程,大理寺迟迟没有决断,就算朝中一边倒似的说着常逾的不是,圣上也不曾施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还以为你是独闯朝堂,没想到手都伸到大理寺了!” 常逾自顾自的下着棋:“王叔可是抬举我了,这个坑是你们自己挖的,只要白长梅不提及我是毒害,大理寺的人也不会顺势查验白夫人死亡时间!现在或许我不是好人,可在学政那些人的眼里,白长梅是个不顾发妻新丧,靠着迎娶西宁郡主往上爬的人!而这些话,就算王叔可以隐瞒,也可以堵住学政里那些人的嘴,可堵不住父皇的心思!” 康王:“你以为因此就能全身而退了?” 常逾落子云中:“王叔能来找我,证明现在的朝中对我和白长梅的看法,至少有了松动,是五五分!还是四六分啊!” 康王的神色几乎是暴露了心中所想,常逾所猜的丝毫不差。 常逾:“接下来,就是要查验那些信件的真伪了,我自信没有写过,这所谓的证物也未必是能定我的罪的!我知道,王叔所找的人,定是心思缜密,技术卓绝,堪比以假乱真的,可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康王自信李彦青找不到那些信的错处:“是吗?” 常逾抬眼,指缝中的棋子自然而然的落在棋篓当中,背靠木椅,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事到如今,我倒也不怕告诉王叔,我自兴城而归,咳疾不断,后来孜儿为了我的咳疾,断了我房中的香,日日以枇杷甘露相熏,巧的是,自那之后白长梅并未于我有无书信往来,这笔迹可拟,却忽略了纸香!” 康王心中一凉,本以为折了白长梅是弃车保帅,没想到,倒是反过来被常逾利用了:“你倒是比老二老五算的都远啊!” 常逾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称赞:“多谢王叔夸赞,不过这一路也多亏了众人辅佐!用一个人就想搬到我,王叔怎么就不知道须得找一个没有后路的人呢?” 得知此计不成,芷芜又落在了常逾的手中,康王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在硬碰硬了,便缓和了语气:“你到底想要什么?!” 常逾嘴角的得意逐渐上扬:“这得问王叔,愿意拿什么和怀律交换,对了,我若没猜错,王叔不会只身前来,王妃娘娘独自在王府···” 康王不敢相信的指着常逾吼道:“卑鄙!” 常逾起身,本就高于康王的他,将这里的气场悉数压在了眼前,将他的手指压下去:“王叔这话说的多好笑啊,花将军的命不是命,怀律的命不是命,可裘落的命呢?死在东瀛的那些裘家军呢?王叔说我卑鄙,还是多照照镜子吧!” 康王得知,现在已经不是局面向着谁的问题了,而是康王妃和芷芜的命脉:“把人放了,本王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你陈冤!” 常逾乘胜追击:“陈冤一事,便不劳烦王叔了,我自幼在锦衣卫长大,所谓的冤屈全靠我愿与不愿!现在我拿捏住了王叔的咽喉,又有芷芜在手,王叔还是想想,要和我做怎样的交易吧!提前说一句,白长梅的命我可不稀罕,我给过他机会,便不会再给他第二次!” 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