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面,自己的生辰他都记得,都有长寿面可以吃,可他的生辰,从没有如期而至的庆贺··· 常逾眼中的心疼胜过自责:“他从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对战无心了···” 常逾:“也对,寒盛楼的消息不会错,他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的!” 乔林添了筷子,轻叹一声:“我不知道秦岭是怎么胜过无心的,只是他心甘,我便尊重他!这世上,是非对错看似二选其一,可确是最难道破的,对他来说,过往的人都不在了,所以这世间百态于他而言,便是守好眼前!” 常逾坐下,毫无灵魂的用筷子挑着面,却是一口未动,不断攀升的热气在这间暖炉里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本以为,为其陈冤正名是走向未来的开始,可到现在,都是他在付出!” 乔林:“你也不必自责,秦岭选择护你,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也并非只有对错,就好似我救了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细究不得!” 常逾哑然,盯着眼前的面,学着秦岭饿虎扑食的模样大口大口的吞食,乔林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修边幅的常逾,或许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那一盏灯,在独行无助时,它总能给人以温暖,只是他心中的光亮在床榻之上,即将萧萧落幕··· 自周家小妹成了秦王妃,一年一度的京城辩学,周家主便再没参加过,可今年的周家主选择重上京路,再次游学讲论,一时间,诸多仰望周家声望的学子纷纷来访,只要能在此次辩学中得了周家主的青眼,便能成为周氏学子,今后的仕途也算是成了一半了,不止学子,甚至还有不少朝臣为了能引起圣上的注意,也会去参与一番。 一连数日,周家的暂居之地门庭若市,人声鼎沸,当然,也有些不好出面的人会下拜帖请周家主去府上一叙,不过周家主一封都没有拆开,直到在一封拜帖上看到了一幅简易的画作,画作上的男子遥望朝堂,却驻足原地,远远相望,周家主翻开那副拜帖,见其不写署名,却能看透周家主的心思,思踱再三,他还是按照拜帖上的地址如约而至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约他的人会是倪孜,在原地愣了一下,才缓过神,这才走向座位坐下。 倪孜专心致志的点着茶,未曾抬头,却知晓她等的人已经来了! 不过半刻的时间,一盏茶便呈现在了周家主面前,倪孜虽然不得倪家人喜欢,可唯独一点,便是勤勉好学,篤思聪谦,这点茶的功夫只要是看上一遍,回去稍加练习,便比那些贵女拿的出手,说到底,还是自己上心了。 周家主看着眼前的茶,心生愧意,良久,才吐出一句 :“好久不见了!” 倪孜不闻不语,只是品着茶,二人称不上是青梅竹马,却也是幼年相知相爱,对于对方的了解,是不用言说也心知肚明的。 周家主:“听闻你被加封了县主令,还要嫁与萧王殿下,成为萧王妃了?!” 倪孜轻声嗯了一下,算是认同了,若是别人问,倪孜一定会客气谦逊的说此事未曾定论,今后勿须多言,可是周家主不一样,今日她邀请他来,便是有事相求,没什么可隐藏的。 周家主:“没想到,你最后竟然甘心嫁给皇室!” 倪孜收捡着点茶的工具,淡然道:“我嫁的不是皇室,而是他这个人!” 周家主不想与她相争,便换了话题:“去年听闻你被倪夫人请了家法,我本想来看看你的···” 倪孜恬静的模样仿佛看淡了过往:“这便是你与殿下的不同,殿下知晓我病重,设法将我送进宫中修养,还趁机给了母亲一个教训,为我争了县主的名分,让倪家再也不敢有人对我动手,而不是先生这般,只是口中惦记着!” 周家主自知理亏,对于倪孜他也曾是喜欢的,而且至今未变:“娇娇···” 倪孜赶紧拦了他的话:“先生请自重,我是待嫁女,先生是有妇夫,我的小字先生还请忘了吧!” 周家主看着如今的倪孜还似从前那般惹人怜,心生愧意:“是我当初对不起你!” 倪孜只觉得这样的道歉毫无心诚之意,便反问:“先生清高,不入朝堂,不涉党争,不驻京城,而只因我父亲是朝中官员,便另择她人,却最终将令妹送进了皇城,不知先生桃李满天下,对这忠守二字是何解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