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又怎样替兰草安排。 吕庭轩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兰草进屋服侍更衣,却迟迟不见人影。 直到浣雪来催:“大少爷,让奴婢服侍您更衣吧!老夫人都等得着急了……” 吕庭轩想着本该一回来便去老夫人那儿请安,于是伸开胳傅任浣雪服侍,开口问:“兰草呢?” “奴婢没有见着她。”浣雪一边替他换上衣服一边稳稳道,“大少爷还是穿那件大红团花束袍吧,老夫人最喜欢您穿红……” 浣雪将话儿岔开了,吕庭轩便没再追问。他想着兰草本就年龄小爱淘气,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人影儿也是有的。眼下也是等不得了,先去老夫人那儿请安回来再说。 哼,小模小样,回来再好好收拾她! 老夫人早在乐古堂等得望眼欲穿,一见吕庭轩走进屋来,便握了他的一双手:“我的乖孙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不过是几天功夫,倒像是隔了好些年没见似的。 “瘦了,又瘦了许多!”老夫人看着就心疼起来。 吕庭轩却是留意到了老夫人头顶乌黑浓密的头发,心中欢喜,眼睛闪亮地问:“祖母,您这是白发转青,还是戴了义髻?” 老夫人这才想起兰草之事,沉吟片刻,道:“轩儿,这假髻,原是你屋里的兰草做的。” “兰草?”吕庭轩备感惊喜。这丫头,还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本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沉沉道:“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你走后,兰草闹着要赎身出府。我和你娘拗不过,就让她去了……” “什么?”吕庭轩瞬间面色铁青。 心里第一个念头竟是:兰草莫不是犯了什么错,被撵了出府去? “她没有犯什么错儿。”老夫人道,“是萧姨娘提议,将兰草收到你房里。可兰草她……她不太愿意,这才自请出府。” 老夫人边说边觑着孙儿脸色,生怕他动了气。 吕庭轩的脸涨得通红——这原也是他心中所想。可兰草竟然不愿么? 他的心突然痛起来。 一定是萧姨娘言语轻佻,辱没了兰草,歪曲了他的一番心意。那小丫头听了那些糟心的话,心里该有多苦。 她孤女一个,离府以后怎么活? 那日吕庭轩回了自己院儿里,面如玄铁地吩咐丫寰,道:“去!去萧姨娘屋里问话,问问她都跟兰草胡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祈月回来禀道:“回大少爷,萧姨娘说……说她只是好心提了一句,兰草自己就吓得魂不附体,磕头求老夫放她出去……” 吕庭轩这才知道,是兰草这丫头自有主张,宁愿替自己赎身出府,也不愿意跟了他。 而且,放兰草出府,是他出发赶考前就定下来的事。 吕庭轩气得砸了砚台。 祈月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长这么大,谁也没有见过吕庭轩如此大动肝火,正在屋里的四清和落月也吓坏了,跪成一片。 吕庭轩扶着桌角,重重地喘气。 她怎么能这样! 他心悦她,原以为她也是喜欢他的。可作为他的贴身丫寰,这丫头没使手段勾引他,躲他的手段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不想被收用,也可以跟他商量了再做打算。难道他还会强用了她不成? 最令他心痛的是,兰草直到走,也没有跟他知会过一声。 …… 一转眼,云嫣已经来了永晟绣坊月余。 月底结银子的时候,肖月娥喜上眉梢。 云嫣在这一个月里,几乎每天绣出一幅花样。而且她绣工极好,针脚细密,绣面平整,配色大方清新,绣出来的东西,很快就被人买走了。 云嫣结了银子,交了饭钱房钱,自己手里还剩了一两又五百文。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她把自己累得不轻。她每日白天夜里地做绣活儿,除了肖月娥的儿子元宝儿摇摇摆摆走过来的时候,她会停下逗逗他之外,其余时间,她都是坐在绣架前劳碌。 有时夜里做梦,她还在拿牙咬线头。 云嫣一个月做的活儿,让肖月娥小赚了一笔。肖月娥如今看云嫣,就如同看着一棵摇钱树。 其实肖月娥心眼儿不坏,云嫣看得通透。只不过是商人的精明一分不少,尤其还是一个妇道人家的精明。 云嫣明白,不与她争。 她孤女一个,懂得世事艰难。一个妇道人家开商铺,个中艰辛也实难想象。 在当今大梁朝,世人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