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几乎是在第一人哭喊的同时,第二个胡人一边挣扎一边疯狂地叫喊起来。 “饶命!饶命!我知道郇国公在府中圈养了大量的吐蕃武士……” “我也知道……” 在远处高楼之上的李诵、李纯和两位宰相听不到他们嚎叫的声音,但是就在监斩现场的郭戎和韦贯之却听得非常清晰。 直接高呼勋贵谋逆,图谋不轨,如果是在太上皇和宰辅们定策之前,这些话或许真的有可能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但是现在晚了! 如果真的想动手,从西市店铺中被搜出的违禁兵器就足够给勋贵们喝一壶。 但是所有人知道,单单把长安城内的勋贵干掉没意义,强大的勋贵集团不仅仅只有长安城内的这些人,而是散布在整个大唐。 贸然动手,有可能把这些掌握的大量财富,底蕴深厚的勋贵推向对手,如果他们和藩镇、异族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太上皇已经决定削弱勋贵而不是和勋贵同归于尽,所以郭戎和韦贯之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韦贯之眉头一皱,不再等两名吏员验明正身,便抄起一枚令牌,直接扔了下去。 “斩!” 一直带队在附近巡逻的郭戎,也毫不犹豫的对二十名陌刀兵下达了命令。 “斩!” 一文一武,两位临场指挥完全一样的命令给了所有人明确的指示,两名小吏迅速撤离。 二十名陌刀手手上前,跪在地上的胡人拼命地挣扎,身体极度地扭曲,但,这并不能为他们争取到哪怕一线的生机。 陌刀挥舞,手起刀落,跌落在地面的尸体不再那么整齐,有四五个胡人被陌刀从肩膀噼斩而下,直接被噼成两截…… 绝大多数没有直接见到过陌刀之威的长按市民心头开始发颤,那被破开之后散落一地的内脏更给人带来的更大程度的刺激,不少人的肠胃在翻涌。 围观的人群之中,一名身穿百姓服饰的郭氏家将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从惊恐中回头之后,他唤过身后一名郭氏家奴,耳语两句之后家奴很快匆匆离去。 一阵波澜消弭于无形之中,行刑继续进行。 第四批…… 第五批……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落地,一具具尸体被斩断,鲜血不停地喷溅…… 当最后一个胡人被斩杀的时候,行刑的场地已经被血液浸透,呈现出一片片的黑红色,空气中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 ……………………………………………… 183颗人头带来的效果是惊人的,行刑结束之后,整个东市甚至大半个长安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被阴霾笼罩。 183颗人头带来的影响也在逐渐地发酵。 对于大唐立国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刑,长安城内军、民、士、绅各有认知,称赞者有之,畏惧者有之,怒骂者有之,但是唯有一点是所有人无法辩驳的。 也许大唐距离昔日的巅峰还很远,但是朝廷已经硬了起来,大唐被抽掉了几十年的嵴梁又重新挺立了起来。 行刑现场胡人临死之前的挣扎和嚎叫被长安市民当做了笑料,但是却让已经陷入了绝望中的勋贵们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这至少表明了一个态度,太上皇不想赶尽杀绝! 行刑结束,东市刑场上的尸体还没有彻底清理完毕的时候,一条消息从兴庆宫的宫人中传出,并且开始在长安城内流传: 下个月太上皇要在兴庆宫勤政楼,亲自为率部守卫了兴庆宫的长缨军中郎将郭戎举行冠礼! 郭戎,这个原本只是在小范围知晓的名字开始迅速在整个长安城内流传。 兴庆宫的守将,长缨军的主帅,太上皇眼前的红人,敦煌长公主的驸马,关键这还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将军。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他的出身,有人猜测他来自太原郭氏,有人猜测他来自郭氏华阴支脉,还有人猜测这是不是太上皇在登基之前在民间播撒得雨露。 。 相比较民间的猜测,勋贵们的信息是更为详尽和准确。 郭戎是带着两百回鹘骑兵,从草原被大长公主派回来保护太上皇的,这一点母庸置疑,但是这不仅没能解释郭戎的出身,反而为郭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当然,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郭戎的真实身份,就比如汾阳郡王郭子仪的第六子郭暖一脉。 然而承袭了郭暖带代国公一脉的,左金吾卫大将军郭钊却没将郭戎的身份公之于众,反而死死地隐藏,当成了最后的底牌。 以太上皇的风格,如此一条信息绝对不会无的放失,在无法解开郭戎身份的情况下,弄清楚这样一条信息的目的才是当务之急。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开,和郭戎关系最为融洽的,就是和他一起从草原返回时候的京兆少尹韦贯之和长缨军郎将李锐。 在李锐处于禁苑长缨军军营,无法接触的情况下,到韦贯之处打探情况就成了最合适的方向。 然后,曾经和郭戎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和韦贯之莫逆之交的起居舍人郭惠成了最佳人员。 骑着马行进于日落之后空阔的长安的街道上,郭惠的脑海里总是在浮现昔日与郭戎唯一一面的场景。 郭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当日那个冒充金吾卫的家伙会成为决定长安城勋贵的关键人物。 如果当时自己坚决一点,或许…… 只不过一切都晚了,曾经有一个机会,自己没有把握住,时也命运…… 手持禁宫的腰牌,郭惠骑着马在宵禁之后空旷的长安街道上一路狂奔,不到半个时辰,郭惠抵达了京兆尹的府衙,报名而入。 “贯之兄,救命!” 郭惠在这个时候突然到访,并没有让韦贯之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