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跪在江衡面前,冬雪已经停了,可是地上的寒气还是刺痛着她膝盖。 司礼监院中满院的红梅开的甚是好看,一朵朵鲜红色泼在雪堆里。 正如诏狱地下的血一样,绝望窒息,动人心魄。 江衡仍然坐在罗汉床上。 他穿着一件玄色的袍子,腰上系着一条盘金琉璃的腰带,腰带上一块质地通透的麒麟玉佩。 身姿挺拔,腰背宽阔 ,他不说话,只是一直用茶盖拨弄着茶叶。 锦清仍然跪着,她的身子微微发抖,气息也是乱的。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气势凌厉的人,只是身上的寒意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她已经开始跪不稳了,身体微微摇晃,连日的奔波让她心力憔悴,可是她不能退。 正当她思索如何开口时,他开口了 “想救陆大人可以,可是陆大人惹怒天颜,圣上雷霆震怒,我为姑娘平息此事,必回元气大伤。姑娘只是将贵妃的消息传给,这桩生意也未免太亏了,亏本的生意如何使得啊?” 他一双桃花眼眼里尽是柔情,可是 这还不够?那该如何?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他又开口了“我知户部尚书掌管全国户籍,我家中有人户籍丢失,只希望姑娘能让陆大人帮我这个忙” “这如何使得?近年来京城局势危急,各方势力,陛下将此事交给父亲,万一出了岔子,陛下问罪怎么办” “姑娘可曾听过,东厂诏狱在民间被誉为人间地狱,剔骨穿针,炮烙酷刑,陆大人年事已高,想必受不了” 锦清暗暗叫苦,他竟逼迫至此?! 但是为今之计也只有答应了,先救出父亲,再商量后计。 “好,我答应,待父亲出狱后,督主的事就会办成” 到时候再想办法怎么蒙混过去。 “好,陆大人的事情,我会去斡旋,我会设法让你落选” 陈怀看着她走远,才若有所思地看向屋 内。 他从小陪公子长大,当日他马上纵横,他亲眼看着公子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知道公子心里有多苦,所以他想做的所有事他都会全力支持他。 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京城外,徐有福正在马车里,昼夜不停地往京城赶。 徐怀坐在外面,不断扬着马鞭,但是他还是不满意这个速度,他推开车门,催促着陈怀 “你快赶路吧,公子飞鸽传书,京城局势已是十万火急,你我万万不能误了公子的大事啊” 那少年答道“徐叔,您身体不好,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公子他只有我们了…” 说完他垂下了眼眸,眼睛里是说不清的暗淡, 徐有福想起那夜镇北将军府惨淡的情形,也连连叹气,他坐回了车里,没有再说什么。 乾坤殿里,满头白发的太监总管刘保躬着身子对龙椅上的奉天帝小声地说: “陛下,夜深了,这是新一届秀女的名册,您看看要不要召谁侍寝” “这些都是皇后为朕选的妃嫔吗?” “选秀那天是皇后娘娘和司礼监合力督办的,每一关娘娘都亲自把关,很是操劳” 萧琮看着前方,“她可真是朕的好皇后,不停地给自己夫君安排别的女人!她还是不肯侍寝吗?!” 刘保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太医说娘娘七年前小产后,身子元气大伤,又一直不注意调养,血气亏的厉害” 坤宁宫内,江蓁蓁坐在镜子前,她穿的很朴素,一身素衣,一头秀发,完全不像一个皇后该有的样子。 她眼神呆滞,面色苍白。 突然奉天帝怒气冲冲一脚踹开门,宫女和太监全部吓得四处逃窜,生怕皇帝迁怒。 他眼里满是怒气,一把抓住她,恶狠狠的问道:“江蓁蓁,七年了!七年了!你也该够了吧!” 江蓁蓁面无表情地跪下,开始脱衣服:“陛下想要,妾随时可以” 萧琮看着她,眼里是数不清的心痛:“蓁蓁,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我们曾经那么琴瑟和鸣,我们夫妻二人一起守城同生共死,为什么就是如今就是回不去了呢?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再叫我一声琮哥哥了呢?” 江蓁蓁只觉得好笑: “陛下口口声声爱我,便是在我身怀六甲之时屠我江氏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