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刚说完,二娘子就扎到自己了,奴婢以后还是不多嘴了。”怀瑾打趣道。 “别呀,怀瑾阿姊要是不说话,咱们邀月宫要少了多少趣味啊?”褚归蕖反过来打趣她。 流玉就笑着看着她们二人吵闹。之后褚归蕖更加小心,没有给手指戳出第二个洞。绣着绣着,一个下午恍惚而逝。 之后她的生活又回归日常: 每日辰时(7点)起床,然后看医生或者自己读书,巳时至午时(9-11点)是上午的早课,魏容教她读书、练字。 下午未时至申时半(13-16点)继续上课,内容是读书、画画、弹琴、下棋等自选其二。 酉时(17点)吃晚饭,吃完了写作业。 戌时过半(20点)怀瑾就会催她洗漱睡觉,褚归蕖这个时候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困意,听话地睡觉去了。 这个作息比她上高中时还规律,还没有压力。算下来她一天能睡12个小时。 褚归蕖偶尔想起前世她当社畜时,半夜一点还在熬夜看小说,然后第二天七点痛苦地起床上班,那样的日子竟一去不复返了。 啊,但是她永远充沛的精力和健康的身体也一去不复返了。 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娘子明日起可以不再吃药了。” 某一天,沈凌寒给她诊完脉,语气平淡地说出一个重磅好消息。 “真的吗!”褚归蕖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她已经连续吃了四个月的药,都习惯苦味了,她还以为要接着吃一辈子呢。 “二娘子的身子虽说先天不足,经过十余年的调理,基本与常人无异。只是去年二娘子旧疾复发,抗拒治疗,且时常绝食,导致身子亏空。如今仔细养了四个月,只不过恢复从前的状态。药是不用再吃了,但日常饮食、穿衣还是要注意,也不能剧烈运动……” 沈凌寒唠叨起来话也不少,褚归蕖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怀瑾和流玉边听边记。 等他说完,怀瑾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褚归蕖,小声问道:“沈太医,自去岁十月至今,二娘子的癸水一直没来,是否需要调理一下?” “不必,这是二娘子过瘦的缘故,只要正常饮食,癸水就会正常了。”他皱了皱眉道:“虽然之后癸水会正常,但二娘子比之寻常女子要体弱,恐不利生育。” 褚归蕖回过神就听到这句话,她问:“你是说我不能生孩子吗?” 沈凌寒犹豫了一下,纠结道:“生是可以生的,只是二娘子怀孕、生产都会比旁人艰难许多。臣作为一个医者,并不建议二娘子怀孕生子。” “那我就不生了,还是养好自己最重要。”褚归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怀瑾似乎想反驳什么,只是她最后还是黯然道:“是呀,只要二娘子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话题至此终结。沈凌寒的神色也放松下来。他打从心底里不希望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因为生育之事而早早离世,这也不符合她的期盼。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三月廿六,又是出宫玩耍的日子了。 褚归蕖一大早就去了长乐宫。 今日带她出宫的却不是许秋,而是只见过几面的季长青。 季长青容貌俊美,体态修长,如果换掉一身内侍制服,大概会被错认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事实上若非他祖父谋逆致使全族获罪,他也本该是个走马游街的逍遥郎君。然而一朝家门倾覆,尚不知事的他随母亲一起入了掖庭,等待他的是另一条迥然相异的人生之路。 以上这些是虞歌她们打听了告诉她的。季长青的身份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有很多人是看着他在掖庭长大的。 褚归蕖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同情的表情,与平常一般问他:“季内侍,许秋姑姑去哪里了?” “许秋姑姑频繁出宫过于显眼,此次娘娘命奴婢带二娘子出去。”季长青的嗓音一贯温柔。 哦,刚刚太后姑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可能她没注意听。 “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走在宫道上。 “季内侍,你来长乐宫多久了?” “奴婢侍奉太后娘娘已有九年了。” 褚归蕖算了算,他应该是天启十六年调到姑母身边的,那时姑母还是皇后,仙女姐姐还没有嫁人,而她还没有经历丧母。 “诶,那你以前见过我吗?” “奴婢奉太后娘娘旨意去过几次太尉府——那时还是将军府,接大娘子与二娘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