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儿臣遵旨。” 慕雪明白,皇帝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有以下两个原因:一来,此事涉及皇嗣,事关重大,而且现如今她的指控非比寻常,是否属实,皇帝心中仍有猜忌,所以他不能仅凭她的一面之词来定夺,一定要亲自过问才能定案。二来,此事属皇家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宗人府的奴才也并非可靠,人证送入那里,不知还会生出什么变故。与其如此,不如省去这个多余的环节,亲自提审。 此刻,看着自己手上握着的这些确凿证据,皇帝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他还没有提问那些证人,但从老四媳妇方才严密的陈词和手里这些翔实的口供中,他晓得此事多半就如老四媳妇所说的那样。可是,他又不由震惊于这个真相,甚至有些不愿接受这个事实!难道烟岚的仇恨真的如此之深吗?难道当年自己的指婚,真的让她如此痛苦吗?还是说,她并不是仅仅因为当年的事情才如此行事?也许只是因为自己近日当众宣布了旭儿的事情,引发了嫉妒,才让他那些不孝的儿子又多了什么想头,难道说老三也和此事有关?他是蓄意的利用自己的女人来害老四的子嗣?会吗?可能吗?此事深想下去,不禁令人毛骨悚然,难道说他作为皇帝,关心谁,看重谁,谁就是靶子吗?太子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自然有他许多的不检点,可是这中间又有多少不安分的人,因为嫉妒因为野心而兴风作浪? 思绪到此,皇帝心里不由泛起一阵痛楚。 半晌无话,慕雪不禁悄悄抬头,见皇帝面色沉重,眼睫下垂,慕雪明白皇帝心中如今正是纷乱时分,自己不该打扰他。但她更知道,打铁要趁热,否则一旦错过时机,便只能后悔不及。于是,她主动开口道:“父皇,此事发生已有数日。京城中所流传的谣言,想必父皇也耳闻了一些。实话说,儿臣每每听到这些传言,心中都感痛楚。儿臣知道,自己就是受再多委屈,都不算什么。可儿臣在意的是,旭儿和四爷也因为这突发的意外而被人中伤!这实非儿臣愿意看到的景象。儿臣求父皇为儿臣扫除流言。”说着,慕雪便跪下,大礼一拜。 皇帝没有马上叫起,他只是看向跪在地上的慕雪,询问道:“你要朕如何帮你?但说无妨。朕晓得你要朕屏退左右,为的就是畅所欲言。” “父皇圣明。”慕雪心中微喜,但面上依然镇静如初,条理分明的说道:“儿臣希望父皇能为旭儿指婚。这样一来,可以表示父皇相信此事并非与儿臣和旭儿有关,所以赐予恩典给旭儿与儿臣,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二来,雍王府最近因为此事气氛低迷,实在是需要一件喜事冲冲这晦气。儿臣恳请父皇俯允。”说完,又是诚心一拜。 皇帝莞尔,“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说吧,要朕为你指婚哪家的女子做你的儿媳?” 听着皇帝略带喜色的声音,慕雪知道有戏,于是她尽力压制着心里的喜悦,平声禀报道:“是儿臣堂哥简吉的女儿——简宁。” “简宁?”皇帝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道:“这个名字,昨晚朕倒是已经有所耳闻。只是朕听说,朕的十七皇子与她彼此钟情,此事你可知晓?” 慕雪突闻此言,十分惊讶,她道:“这怎么可能?宁儿自小身体不好,堂哥简吉在听儿臣说了旭儿的事情后,也将宁儿送到了华山之上,以期白眉道人能将宁儿的身子一块儿调养好。从那时起,宁儿就和旭儿一同在山上习武,强健体魄。他们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早就彼此钟情。这次旭儿下山,宁儿便是随他一同来到儿臣身边。儿臣见他们彼此有情,便有了玉成他们的这个想法。当时,儿臣便问过了两个孩子的意思,他们都坦率的承认自己心中的情意。所以,今日儿臣才会来向父皇请旨。至于父皇所说的,宁儿与十七皇子相识,儿臣以为应当是误会。因为宁儿根本就不认识十七皇子。” 皇帝不以为然,“照你的说法,那朕问你,简宁又为何将自己绣的荷包送给十七皇子?按照我大洪朝的习俗,女儿家若送男子荷包,则是表示心仪之意,这个你应当是很清楚的。” 慕雪觉得事出必定有因,于是追问道:“儿臣斗胆问父皇,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皇帝见慕雪探问究竟,心中也觉蹊跷,于是实言告知,道:“昨日朕去你母妃淑妃那里用晚膳,正恰巧见到十七皇子行色匆匆的从永和宫出来。朕心中有疑,本想追问十七。此时你母妃正好出来相迎,而十七又急着告退,朕便打住了疑问。后来用膳时,朕问了淑妃。她便和朕说起了此事,她说十七皇子最近常来她宫中请安,为的恐怕不是她这母妃,而是小伙子情窦初开,为了那个正在她宫里小住的姑娘。朕听到这里,不禁好奇这姑娘是谁,便随口问了。之后,淑妃便笑着为朕介绍了这姑娘的种种,说是品貌都上佳。临了,她还告诉朕,说他俩彼此钟情,这丫头还送了荷包给十七。淑妃笑说,她看他俩挺般配的,请朕为他们指婚,成全这双小儿女的心思。” 听到这里,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