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事情都已经办妥贴了。” 躺在榻上的淑妃并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吩咐道:“今晚皇上要来,你去准备些精致的小菜过来。” “是。”吴嬷嬷退出后,嘴角划开一抹狠毒的笑容。 第二日,慕雪在约见了三王爷后,便直接进宫去给皇上请安。 此刻,皇帝刚接到秦真的奏报,秦真禀告说河北的灾情已经得到控制,不日就可返京,皇帝正龙颜大悦。又听李全安来报,说四王妃前来求见,皇帝立即心知她来请见所谓何事,暗道他们夫妻俩倒是有默契。于是,便准了请求,召见了她。 见到皇帝后,慕雪立刻按规矩蹲下身子,恭敬的福身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吉祥。” “起吧。”皇帝此时正坐在炕上的矮几前,手里则提着朱笔批复着,而桌上正同时摊着好几分批阅过的奏折,桌脚旁则还立着一小堆没批的,由此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忙碌。 “谢父皇。”知道皇帝正忙着,此时不便打扰。于是,慕雪在站起身子后,便恭敬的站到一边。 皇帝仍没有看她,而是一面提着笔写着一面对她说道:“你今日来所谓何事,朕心里清楚。前些日子,宗人府来报朕,说是意外,朕不信。可朕并未说什么。后来,谣言纷纷,朕亦不信。但朕仍然没说什么。因为朕一直在等你,来给朕一个翔实的解释。”说完,皇帝又写了几个字,然后才停下,将笔隔在了笔架上。 慕雪目不斜视,只是低头恭敬道:“父皇英明,万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儿臣今日来,就是为了禀报三位皇孙中毒之事的。此事确实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加害。其中详情,着实复杂。儿臣斗胆,还请父皇屏退左右,容儿臣细禀。” 皇帝心知她此求必有道理,于是挥了挥手,让左右告退。接着,众人便识相地一一退去。至到大殿里空荡荡的,他才对慕雪道:“人都走了,现在这大殿之内,只有你和朕二人。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吧。” “是。”慕雪依然垂眸恭敬道。 “此事,还要从父皇当年的指婚说起。当年,父皇将孝懿皇后的外甥女烟岚指婚给了三王爷,但三王爷并非烟岚心中所系,她心中有怨怼,她怨指婚的不幸,更怨曾跪在孝懿病榻前承诺要好好照顾她的表哥——四王爷没有尽力护着她,因为在皇上为她指婚的那刻,四王爷没有为她说话。此怨从那时起,便闷在她心里,日积月累,越发深沉。近日,又逢父皇万寿,您当众宣布了旭儿的事情,难免引起众人的关注,自然也会勾起一些人的旧伤。于是,妒忌、怨愤……这些吞噬人良知的负面情绪便倾泻而出,而它们所具有的破坏力是那么的惊人和可怕!所以,便有了这场灾祸。 据查,三位皇孙中的毒,是由一种名为醉仙灵芙的罕见的可入食的花卉,与一种名为奇鲮香草的稀世灵草遇合而成。这奇鲮香草长相与一般的草无太大不同,寻常人见到只道普通,可是懂得之人却可一眼看出它的奇特,它的叶中带着小钩,在夜晚可以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息。这气息对人本是无害的,可是一旦在当日服食过醉仙灵芙的花汁,那么便可对人产生极坏的作用。而三位皇孙当日便是服下了这掺杂了醉仙灵芙的花汁所制的食物,所以才引起了食物中毒,导致了上吐下泻,昏厥抽搐等各种症状,尤其是秦历和秦昼差点因为此毒而命丧黄泉。好在上天保佑,现在已经找到了可以克制这种毒物的解药,他们方才脱离了危险。” 听完慕雪的这一席话,皇帝心中惊诧不已。因为不论是这毒,还是那个被指控为凶嫌的人,以及此人下毒的动机,都让皇帝心中一惊! 沉默片刻后,皇帝盯着慕雪,捻须问道:“你的话,朕听得分明。对你指控的事实,你可有证据?” 慕雪忙从袖子拿出供词,恭敬地呈给皇帝,“昨日,儿臣提审了家中的花农和厨房总管,还有丫头沉香。这是他们的口供。请父皇预览。” 皇帝接过查看后,慕雪才继续道:“花农供认,曾有人塞钱给他,要他在为府邸添置盆栽时购进这批奇鲮香草,并且要它将其种入府邸各各院子之中。而厨房总管则供述了事发当日进入厨房的所有人。经调查,儿臣发现丫头沉香极其可疑,遂又提审了她。而她也已供认不讳,她承认自己是三王爷侧王妃烟岚派到雍王府内的暗探,当日也是她下手将花汁倒入三位皇孙的食物内的。” 皇帝合上供词,锐利的双目扫向慕雪,“现在物证已在,人证何处?” 慕雪能感到这视线背后的压力,但她依然力持镇定,从容答道:“儿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不敢擅自处置。三名人证,儿臣都羁押在府,随时准备移交宗人府或由父皇请自查问。父皇对他们有任何旨意,即可就可办理。”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这些人就不必急着移交宗人府了,待会朕要请自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