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隆解释说道:“哥哥切勿如此,我家林冲哥哥说过,只是请哥哥帮衬一二,若是哥哥不愿,也没关系。” 徐宁叹了口气:“如今我朝不保夕,还不知道明日如何。兄弟好意,我心中明白,只是家中尚有妻儿,若是孤身一人,此番也好决断。拖家带口,诸多事情,也不能随心如意啊。” “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京城人多眼杂,我先退下。”汤隆当即起身,便要告辞。 徐宁心中过意不去,道:“表弟,不如在我这里多住几日再走。” “不可如此,我眼下乃是梁山中人,不可牵扯到哥哥身上。”汤隆断然说道。 徐宁听到这话,心中过意不去道:“好吧,往后若有其他事,只管跟我说来,我定会给你想办法。” “哥哥,无须心有内疚,您的顾虑,换做是我,我也明白。只不过......”汤隆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兄弟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来,无须有所顾虑,我们乃是至亲,与旁人关系自然不同。”徐宁当即表态,也算是定下基调。 汤隆沉声说道:“既然哥哥这般说,那我也不遮掩了。哥哥此番得罪高俅,只怕将有祸事。哥哥,高俅行事冷酷,乃是有求必应,你驳了他的脸面,便是不给他面子。想想林冲哥哥当初遭遇,若不是林冲哥哥本事出众,早就被高俅那厮给杀了。” 徐宁听得这话,脸上忧虑之色更甚,岂会不明白表弟话中之意。 只是,徐宁心中依旧抱着一丝侥幸,总想着这是京师。 天子脚下,那高俅总不能明抢吧? 只是这层心思,徐宁嘴上自然不好说出来。 徐宁陈沉吟半晌,道:“兄弟的关心,我已明白。此番你回山,还请带话给林冲哥哥,只说我有家中羁绊,实在无法脱身,往后若有机缘,定愿差遣。” 这话便是客套了,同样也是一个姿态。 这是表达徐宁还惦记过去情谊,并不希望破坏这层关系的意思。 汤隆当即明白意思,有这层意思,那就好上很多了。 “哥哥这么说,梁山的大门,永远为哥哥畅快,小弟此番下山,林冲哥哥便交代过,若哥哥有什么嘱托,只管跟我们说,我们若能置办,定能处置妥当。”汤隆话说得极为漂亮,落在徐宁耳中,让他也松了一口气。 徐宁现在是尴尬得很,既不想得罪高俅,更不想得罪梁山。 他既在东京,关于梁山的事情,岂会没有耳闻? 从名不经传的小小山贼之地,此番竟然成为一方割据,攻占郓城、济州两地,俨然要做大的趋势。 这样的力量,岂是山贼可以比拟的? 徐宁哪里愿意开罪? “那就劳烦表弟传话,不胜感激。” 汤隆道:“哥哥无须这般客气,那我先告辞。” “那我便不强留了,来日若有机缘,我们再聚。”徐宁只好说道。 汤隆客套几句,当即离开徐家。 徐宁目送汤隆远去,愣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 此时夜色渐深,外面钟声初响动,云寒星斗无光,街道上,行人渐渐变少,万户人家,各自关门闭户。 没过一会,外面走来两个丫鬟,自来收拾碗筷。 徐宁起身回卧室,上了二楼,坐在椅子上,那中间摆着炉子,屋子中的温度甚妥。 那娃儿正是徐宁孩子,见到徐宁,便要抱抱。 徐宁上前抱了一阵,又还给妻子。 妻子问道:“事情处理妥当了?” 徐宁不好多说其他:“表弟送舅舅一些金银,这会办妥,便离去了。” “如何不让汤隆在我们家多待几日?专门送来金银,舅舅丧葬,我们都没有前去,实在是惭愧得很。”妻子赶忙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汤隆言辞恳切,我便一并收了。等往后汤隆家中有什么大事,便将这些金银再添置一些物件,把它还回去。”徐宁当即下了决定。 “这么做的话,倒也妥当。我看官人面有忧虑,还是那金甲的事情吗?”妻子关心问道。 “倒也不是,想必是累到了,夫人无须担忧,这些男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徐宁宽慰说道。 有些事情,跟妻子说,只会让女人担心,说了又不能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徐宁昂首一看,梁上有个大皮匣拴在上面。 “此物既是宝贝,又是麻烦事啊。列祖列宗啊,还请保佑我,让我平安度过这个关口。”徐宁心中暗暗祈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