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镇民修筑一座二十米的高塔,说是要用来向神明请罪,献祭妖女,求神明宽恕。 而修筑高塔期间,陈灵雨始终被囚禁在阴阳先生的家里。 听到这里,许谣君终于忍不下去了,用力砸向桌子,杯盏尽洒,茶香四溢。 她咬牙切齿地问桐娘:“这个挨千刀的阴阳先生,是不是你说的那位张道长?” “怎么会?那阴阳先生在高塔修成之前,便突发恶疾死了,”桐娘怜惜地扶起自己的茶碗,“许姑娘,我劝你收着点脾气,我这茶具名贵得很,要是碰坏了,就你身上那点银子可赔不起。” 许谣君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稍微软下来“是我冒犯了。”继而问道,“后来呢?陈灵雨逃出去了吗?” 桐娘惊讶地看着许谣君:“你也认为不是灵雨的错?” 许谣君义愤填膺:“怎么可能是她的错!” “你这小姑娘悟性不错,比那帮任人摆布的愚民强多了,”桐娘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继续说道,“那阴阳先生死前向镇民保证,祭祀仪式会由他的儿子继续完成。” “所以祭祀最终还是成功举行了,陈灵雨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在高台上跳了下去,落在提前点好的火堆中,被焚烧地一干二净。” 残忍程度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许谣君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继而不解道:“为什么穿嫁衣?” 桐娘道:“因为他是想将陈灵雨献给龙王。” 许谣君道:“不对啊,既然阴阳先生说龙王嫌陈灵雨晦气才不愿意来降雨,又为何将她嫁给龙王?这不是会让神明更加愤怒吗?” “许姑娘,你还不明白吗?”桐娘放下手中的茶杯,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根本就没什么龙王,所谓的祭祀仪式,也是故弄玄虚。” 许谣君急道:“我知道啊,我只是在想,又说龙王嫌陈灵雨晦气,又把陈灵雨嫁给龙王,这么大的破绽,都没有人觉察吗?” “饥荒都闹成这样了,大家病急乱投医,谁会在意这些?而且这些年镇子里灾难不断,因为阴阳先生的一句话,大家都认为灾难是陈灵雨带来的,怨气都聚在她一人身上,没有人盼她活着。”桐娘有条不紊地回答着,语气有些无力,又夹杂着些许悲哀。 许谣君不甘心地继续问:“那镇民们为什么对阴阳先生那么信任?” 桐娘叹了口气:“因为阴阳先生帮过村子里很多人,且百试百灵……许姑娘,不早了,快些办正事去吧。” 见对方不愿再说,许谣君便识相地点点头,身负长剑前往道观。 她得快些见到那位道长,为花兰求药。 早市的气氛格外沉闷,许谣君又没休息好,浑浑噩噩地穿梭于络绎不绝的人·流中,忽然被余光里的火焰吓了一跳。 抬眼望去,是一群人正在一幅被点燃的画像前指指点点: “烧了!把有关那妖女的一切都烧了!看她还有没有本事出来害人!” “要我看,不如我们凑些银两,去白云观找张道长收了那妖女的凶魂!” “嗨哟!谁能请得动那尊大佛啊?” 许谣君只听了几句,便心里不痛快,佯装不知情地问道:“几位大哥,你们口中所说的‘妖女’,是不是近来小镇频繁出现的女鬼,陈灵雨啊?” 其中一人立刻警惕地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许谣君客气答道:“我是路过此地……” 话音未落,便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没你的事少打听!” “也别提那名字,晦气!” 见对方如此顽固,许谣君眼珠一转,故弄玄虚道:“怎么没我的事呢?你们所说的张道长可是我故交,我来此地是与他有要事相商,或许能让他为女鬼之事指点一二呢。” 几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将目光落在了许谣君身后繁琐贵气的剑柄上,然后说道:“那妖女啊,生前就总为我们村子招致灾祸,死后还来扰我们安静,当真是罪大恶极!你若是能请得些许指点,还请转告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让那妖女天上地下都无处容身!” 呸!一群狗杂碎。许谣君在心里骂道。 不过她想带走几人手上的画像,表面上只好不动声色:“都说画是有灵气的,几位大哥,这没烧完的画能否赠我一幅?我拿几张画去给张道长,也许有大用处呢。” 几人立刻七手八脚地把剩下的三幅画都塞进了许谣君的怀里,再三叮嘱道:“这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你可要小心,一旦觉得哪里不对,赶紧烧了它!” “就是就是,那妖女属实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