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留给我,好不好……” 花筠俯身,轻轻拍着小鹤的肩膀:“小鹤,你觉得疫病可怕吗?” 小鹤抽噎着点头:“可怕,它是妖怪。” “所以呀,为了不让妖怪伤害你们,你哥哥去打妖怪了,他很勇敢。” 小鹤还在哭:“我不要哥哥打妖怪,我就要哥哥……” “小鹤,”花筠揩去他脸上的泪,继续说道,“你哥哥把妖怪打跑了,所以你才能继续活在这世界上,感受和煦的微风,温暖的阳光……” 小鹤怔怔地听着,不答话。 花筠指了指远处青翠的山林,和近处的烟火巷陌,继续说:“小鹤,你看,你能感受到的这人间,就是你哥哥留给你,最珍贵也最独一无二的礼物。” 小鹤懵懵懂懂地重复:“礼物……哥哥留给我的?” 许谣君也蹲下来,整理了一下小鹤歪掉的帽子,柔声道:“你哥哥的愿望就是你平安,从此以后,你可以代替他好好活着,替他继续爱这世上的一切,你可以替他吃最爱的蒸饼,替他看最美丽的风景……他一直在你心中,从未离开。” 小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默许了花筠带走阿常的尸体。 阿常的葬礼很简单,是小鹤选择的,荒山的一棵古树下。 小鹤说:“哥哥最怕热了,这里有阴凉,就这里吧。” 于是就将阿常葬在了这里。 小鹤全程看着花筠填土,静静注视着柔软的土壤一层层覆盖住他的哥哥,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部位。 花兰拿来一块不薄不厚的木板,兀自用毛笔蘸了墨汁,款款题字。 见花筠露出疑惑的神情,花兰解释道:“刻墓碑的张伯也染了天花……两天前就走了,现在镇子里没有人会刻墓碑,先凑合一下吧。” 花筠点点头,没再说话。 气氛更加沉重。 花兰认真在墓碑上写下“常棣之墓”。 许谣君又觉得想哭。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花筠郑重地说道,“阿常曾经说过,他的名字就出自这句诗。” 小鹤仰起脸来,大大的眼睛里填满了落寞,怅然若失地问道:“常棣……是什么意思啊?” 花筠柔声解释:“常棣是郁李的别称,古人用常棣比喻兄弟之情,赞扬手足之情的珍贵。” “哦……”小鹤恍然大悟,看向花筠,“花哥哥,我想学那首诗,可以教我吗?” 一阵风拂过,原本茁壮生长的绿叶竟生生落下了几片,拂过众人的视野,落在小鹤的肩上。 花筠静静看了许久,不知为何,他觉得那是阿常在依依不舍地道别。 片刻的沉默后,花筠拂去小鹤肩上的落叶:“好。” 于是带着小鹤回到了医馆。 许谣君看着花兰步履蹒跚地走向厨房,思索片刻便跟了过去。 花兰正准备洗菜,一回身就看到了许谣君略带严肃的脸。 于是试探着唤了一声:“许姐姐?” 许谣君走上前来,扯过花兰的衣袖。 花兰有些不理解,愣在原地看许谣君。 直到许谣君从她袖子里掏出手帕时,她才如梦初醒想要夺回来。 “别动,”许谣君按住花兰,让她平静下来,然后看着沾染着褐色斑点的手帕,严肃地审问道,“这是什么?” 花兰不敢抬头看许谣君,只是说道:“照顾阿常的时候,他的血沾在了上面。” 许谣君自然不信:“那你为什么那么慌张?” 花兰并不答话,似乎是要对抗到底。 许谣君威胁道:“你不说,那我就告诉你兄长,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这样,许姐姐!”花兰立刻扯住了许谣君的一角,带着哭腔说道,“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兄长。” 许谣君叹了口气,温柔地替花兰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别哭了啊,这几天就一直哭,都快成泪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姐姐说说。” 花兰绞着手指,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的确是旧疾犯了。” 许谣君大惊,赶忙追问:“可有治愈或者压制的办法?” 花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许姐姐,别告诉兄长好不好,他这段时间太累了,我想……瞒一天算一天。” 许谣君立即反驳:“不行,万一他能治好你呢?” 花兰固执地摇摇头:“怎么会,他不是亲自和你说过吗,我的医术比他更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