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里有七日,他父皇下了朝都是去的昭阳宫。 他的母亲总是对他说,你是太子,你什么都该比两个弟弟强,什么都要做的出色。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孤不孤独,她不许他去和承吉一起学骑马射箭,只能让他一个人跟着她定的师傅学;她不许他和新出生的弟弟一起玩,总跟他说,你们以后会成仇人,本就不该有太好的关系;甚至连宫女太监陪他玩,她的母后都会斥责他们,吓得他们连连磕头,自那以后见到他只敢躲远了去。 可如果知道做太子是该这样的,他根本不想做太子,他太孤独了。 那日,他一个人去追蜻蜓,他想或许可以抓住一只蜻蜓做他的朋友,蜻蜓却似乎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一定要抓住它。 “小心!” 很险,差一点他就掉进了荷花池里去了,就像那日程思绵要过去拉住他那样,紫苏当时扔了果盘子就要过来抓住他。两人一同趴倒在地,重重的摔在青石砖上,那时候紫苏比他高些,就把他护在了怀里,不让他磕到头。 两人坐起来后,他以为紫苏会生气,没想到她绷着的脸一下松了,噗嗤笑出声来。 “你是哪个贵主的小孩,不知道荷花池边危险吗?我看你当时都不看路,差一步就踩进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真诚的笑容,从前所看见的,好似都在为了讨好他,那么的不真挚。 “我是,太子。我娘说我是皇上最尊贵的儿子。”他当时也十分真诚的说道。 紫苏收住了笑,四处看看,回过头来又对他笑“你是太子?那为什么身边一个保护你的人都没有?刚刚那样的情况多危险你知道么。” 说着自己站起来,又过来扶起他“要不是我刚好经过···” 没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急忙回身去找东西。果盘已经碎了,又红又水灵的果子散了一地。 他见她皱起眉头来“这是林贵妃叮嘱奴婢送过来的。说是小皇子诞辰,官家赐了这稀奇的水果,叫什么莲雾,要奴婢拿了这些送来福宁宫给太子。” 她一边捡一边同他说话,最后笑对他说“正好你就是太子,那这些掉了也不能全是奴婢的罪责呀。“ “你叫什么?”他当时十分好奇的看着她,比起天上的蜻蜓,她似乎更适合做他的朋友。 可紫苏当时会错了意,以为这太子就要去同皇后告她的状,一时间收起了笑脸,惶恐又犹豫,不敢说出来。 他指着她手里的果子,又问了一遍“它叫莲雾,那你叫什么?” 面前的女子发觉了他并没有责难的意思,于是大胆的同他说了,她叫紫苏。 紫苏是刚进宫来的,并不知晓皇后与林贵妃之间的过节,宋承恩请求她常来陪他玩,她自然就去了,好在许多次都未曾被人发现。紫苏有一个在宫外当差的兄长,时常带来给她宫外没有的小玩意,她也常常带去与宋承恩共享。那放在宫外或许都是毫不稀奇的物件,却是二人在深宫的共同的宝贝与秘密。 “后来呢?”程思绵已然沉浸在了这个故事里,她已经料想了后来的结局,只是不知是否被她猜对了。 宋承恩没有再看她的脸,目光移向了别处“后来,她死了。” 程思绵见他深吸了口气,可能此时心下已是十分难受。 “是因为我,我害死了她。” 程思绵向来都以为他孤高自傲,未曾想过他还有这样一面,竟会为了一个宫女而意难平,实在令人唏嘘。 原来都只是可怜人罢了,连如此金尊玉贵之人都不能万事顺遂。 “殿下别自责了,或许紫苏并不想看到你为她如此神伤。”她下意识的安慰了他,又后知后觉想起来,他的手上沾染了她家族的鲜血。 宋承恩轻轻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朱轮辘辘,很快便要到了太傅府。 程思绵下车前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殿下,你希望我变成紫苏吗?” 宋承恩很坚定的告诉她“不,你只做你自己。我待你好,是因为你同她生了张很像的脸,但我深知你不是她。”他一向傲世的目光暗淡几分,声音也低了些许“我只是,想弥补对紫苏的亏欠。所以,你不接受,我不强求,你接受了,我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