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日思夜想的就是那张脸,他每日每日摹她的画像,生怕自己哪一天就把她忘了。现在好了,这么像她的一个人出现了,只要能见到她,他就不会把紫苏忘了。 “你平日里喜欢做什么?临京城里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平日里不喜欢出门。” 宋承恩扶额,真是难办。 只好起身“那程娘子注意休息,我改日再来拜访。你若是觉着无聊了,可来东宫走走。” 说完,将腰间一块令牌解下给她“有这个,东宫你可以随时过来。” 程思绵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令牌,对他欠身。 —— 延和殿 宋无疾黄袍加身,右手扶额,瞅着堂下一应朱红官袍的群臣。他们手持笏板,分散而站,议论纷纷,头顶的长翅帽也拦不住他们的长舌头。 “你们真当朕已归西了么?”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好脸色被他们气的青紫,没病都是被这些人气出来的。 群臣纷纷下跪“不敢。” 其中一个文官站出来道“官家,翼王的蜀军就那样放回去不可啊。蜀州地势险要,关隘重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临京城难闻风声···” “官家,司天监几日来夜观星象都见太白星明亮生辉。官家,不得不防啊。” “都已经放回去了,你们要朕朝令夕改。现在说有何用。”宋无疾气的连连咳嗽。这群人分明在逼他将誉王放去蜀州,实在令他头疼。他也知道,一朝不得有二主,他也不愿再看见翼王那样的惨景再现,可誉王始终是他心里最不愿割舍的一块肉。 宋无疾已经足月不曾召见林月柔,今日下了朝直接就往昭阳宫去了,若从私心上说。宋无疾心底里希望的就是同林月柔做一对比翼夫妻,可最终,他们也做不到恩爱两不疑。 小宦官急急来报官家就要过来的消息时,林月柔还披头散发坐在塌上梳猫毛,听到这消息急急起身就叫人赶紧过来伺候她梳头打扮。每一次见官家她都是要精心准备的,女为悦己者容,她爱慕他,曾经他也宠爱她。就算如今他已厌烦她了,她也还是要用最好的面貌见他。 “官家。”她迅速整束好一切,穿了官家最喜爱她穿的海棠色长褙子,在他踏进宫门后,开心的唤他。 宋无疾看见那楚楚动人的人脸上柔情的笑,心下舒展几分。无论他如何,她似乎从来不会怨怪他,从前与现在,他的月柔都是那般纯善。令人心痛的是,他的爱子宋书胤随了他的母亲,纯善至极,这身在皇家,实为致命。 “你怪朕这么久不来看你吗?”宋无疾踏上暖炕后这样问道。 林贵妃替他将斗篷收理好,递给下面人后,微微笑道“不怪官家,官家做什么都是天理,我只怨自己在官家病倒后没得前去近身服侍。” 宋无疾伸手碰了碰她温热的面庞,眼底生出怜爱来。 “你觉得,我们的胤儿能做将来的君王么?” 听闻此语,林贵妃瞳孔一缩,吓得下了炕来,跪在宋无疾面前。 “胤儿岂敢,官家已立储君。官家已经开天恩赐予他王府,他怎还敢不伦不为。官家,您要信我们的胤儿,他一定会克己守礼,为未来君王分忧解难,不敢有以下犯上的心呐···” 宋无疾打断她,温和的拉过她的手去“月柔,朕在好好同你说。我认为我们的胤儿可做一位贤君。” 林贵妃心惊胆战的转上暖炕来“胤儿只是心地善良,可国事朝政什么都不进脑子。他,做不好君王的。” 宋无疾自然早就思虑到了这一点,可自从那个他的谋臣赵观棋出现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做出的许多事都令他意想不到,又觉意外之喜。胤儿不懂权术,这个谋士赵观棋却似乎精通,如今令他忧心的是,怕日后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胤儿受了他的桎梏。可若是按从前的考量,或许他归天后不久,月柔同胤儿都不会有好下场,承恩的所作所为,令曾经自觉已是手段残酷辛辣的他都感到几分不如。 “万楚新朝,需要的正是一位贤德正直的君王方能稳住根基。”宋无疾对她道“你不要怪我冷落了你,我只是怕,我无力保护你和胤儿的时候,他们会加害于你们。月柔,你要教胤儿,他已经成人了,该学会自保了,如果不能直面恶,至善也不过飘渺云烟。” 林月柔泪如雨下,再也忍不住,直扑到宋无疾怀中放声哭了出来。 —— 誉王遇刺案水落石出后,官家亲自拨了一批禁军到了誉王府上,这令无数朝堂官员炸开了锅,尤其是从头至尾站队太子的那一党。 禁军是皇上亲卫,皇城守卫,只听命于皇帝,命令都是皇上直达,不受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