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是不满意,一语不发。
“陛下赐彭城县君礼同县公主。”
袁皇后终于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心有不满,皱眉道:“就只有这些?”
李内给事苦笑:“陛下赐了彭城县君锦缎千匹,珍珠二十斛……”
长长一串礼单念完,袁皇后脸色却非常不好看,这么一圈下来她的阿贞什么都没捞到。
什么礼同县公主,连封邑都不多加一户,都是面上光鲜罢了,一点用都没!
眼见气氛越来越低沉,李内给事吓得都快直接跪下了,一旁的沈舒出言救了他。
“珍珠?是合浦珠吗?”沈舒脆生生地问道,“听闻今岁进贡的合浦珠比以往更大更有光泽。”合浦珠是南雍最好的珍珠,历来都是皇家贡品。
李内给事见沈舒感兴趣,赶紧附和道:“正是呢,今岁合浦郡一共就进贡了十斛珍珠,陛下都赏给了县君。”剩下的十斛都是其他地方进贡的。
“多谢陛下。”沈舒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
有了沈舒的打断,袁皇后的脸色好了一些,她道:“回头让她们给你穿成链子坠在裙上,或是嵌在鞋上,这些小玩意也就只有这点用了。”
沈舒知道袁皇后气什么,她知道雍帝八成也知道袁皇后知道这个结果会生气,所以连自己来显阳宫都不敢,直接派了个内给事过来给袁皇后撒气。
就在李内给事身子低得更厉害的时候,又有宫人回禀说太子妃请见。
袁皇后有些厌烦,她一个还没气顺呢,这又来一个。
“予今日身子不适,让太子妃改日再来问安吧。”袁皇后在宫中一向骄纵,她对雍帝都可以使小性子,更不要说对儿媳了,还不是亲儿媳。
宫人去传话,可一会儿又顶着袁皇后冰冷的目光回来了。
“太子妃说太子命她给县君送脂粉钱的。”宫人跪下道。
袁皇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神色缓和了一些,轻笑道:“太子有心了,还不快请太子妃进来?”
很快沈舒就见到一个身着月霞上襦和白素罗裙的少妇走了进来,和太子一样的广袖大衫,走起路来仙气飘飘。
沈舒知道这是魏晋留下的士族风流装扮。
女子的打扮很简单,头上也只戴了一个玉簪,简单却清雅,长得也温婉动人,说起话来柔声细语却又不失庄重。
倒是和太子绝配。
“儿给大家请安。”太子妃进来后恭敬地给袁皇后行礼。
袁皇后倒是没有为难她:“太子让你来的?”
“郎君说县君就是郎君的阿妹,他身为兄长,不能做些别的,只能给阿妹些脂粉钱供阿妹穿用。”太子妃并未被袁皇后冷淡的态度影响,依旧温柔。
“郎君也知道阿妹不缺脂粉钱,只是女郎总要娇养,脂粉钱再多也是不嫌多的。”太子妃说着就将一个盒子从身后的宫人手中接过亲自递给沈舒,“这是建康城外和丹阳城外的五百亩良田的田契,不算多也就只能给阿妹买个胭脂,还请阿妹莫要嫌弃。”
南朝是有大量的无主荒地,但此时南方的瘴气也大,所以南雍真正开垦的良田并没有后世那么多,但建康城和丹阳城外的五百亩良田却是真的价值连城,且丹阳城离建康城极近,说起来建康只是县而丹阳才是尹。
这份礼物虽然不是袁皇后想要的,但比起雍帝那些不切实际的,太子好歹算是真出血了,袁皇后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大郎夫妇有心了。”袁皇后点了点头,对太子妃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礼貌性的笑容。
太子妃依旧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阿妹是您的甥女,便是儿和郎君的阿妹,兄嫂再怎么疼阿妹也是不过的。”
说着太子妃又上前拉沈舒的手,夸赞道:“阿妹和大家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间像极了大家,日后也定能出落地和大家一样。”
这话说到了袁皇后的心坎里,她真的细细看起沈舒的眉眼,点点头道:“确实很像。”然后又对沈舒笑道:“咱们都是随了你阿婆。”
沈舒没有见过谢夫人,只能凑趣道:“我没见过阿婆,但我记得阿翁的书房里有阿婆的画像,我回去要好好看看。”
这话比那些虚假的思念哄骗让袁皇后受用多了,她更高兴了:“你是好孩子,你阿婆若是还在世见到定会欢喜。”
一旁的太子妃听着袁皇后和沈舒说着谢夫人,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也不恼,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
等到两人说完,太子妃才道:“大家,儿在东宫设了家宴以待阿妹。”说完后又从袖中掏出一张十分精致的帖子递给沈舒。
沈舒双手接过:“多谢阿嫂,我定会到场。”
得到沈舒的肯定答复,太子妃才对着袁皇后告辞。
等到人离开,袁皇后又看了眼下首站着的李内给事,直接道:“我让阿贞随你去拜谢陛下圣恩。”
李内给事总算松了口气。
这是沈舒第一次来到帝王居住的宫殿,她很惊讶,因为这里——太朴素了!
在见识过玉寿殿的奢华,显阳宫的清雅后,雍帝所居的净居殿几乎可以用穷酸来形容。
这里几乎没有锦缎,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