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祝云海也吊着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冲动了,可就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在母亲心里的地位。 小时候,因为祝云川病弱,她倾注了加倍的爱,老三提再无礼的要求,她也会答应,那时候他想,弟弟病得要死,这个家迟早是他的,不要和一个病秧子计较,可现在老三现在身子骨好了,这情况有改变吗! 远的不说,就那个冲喜丫头,凭什么他喜欢就可以直接认作夫人!! 而自己呢!从小就要作为继承人去管生意,娶的老婆也由不得自己做主!都是为了这个家!凭什么就要牺牲他!当年他和哪个侍女走得近,不是发卖了,就是在娶了媳妇后遣送,从前的青梅竹马,也被她棒打鸳鸯,他的好色,都是被逼出来的!! 他就是想试一试,试一试老太婆的心意。 这个家里,没几个人真正会做生意,除了老夫人,就是自己那个婆娘,但前者身子不复当年,后者只会纸上谈兵,除此之外,无人可用。 他那老娘一直没让老二接手,还不是担心祝云池没脑子,他不相信她会为此把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都给了那个蠢货,拿去毁掉! 退一万步,就算真的给祝云池,自己这些年根植的势力,也不是他老二能轻易扳动的! 他就是想试一下,他吊着那点期望这么多年了,放不下又拿不起,他要给自己一个走出去的理由! “祝云海,你今日敢走出这个门试试!”见他仍不回头乖乖认错,老夫人一掌拍在红木桌案上。 阶前的人身形晃了晃,那决然的背影仿佛已经向所有人宣示了答案。 “好,好,好得很!” 老夫人的目光在老二和老大之间飞快流转,最后一挥手,说出的话却教众人始料未及:“老三媳妇,从现在起,铺子上的生意由你担着!两个月!祝云海,两个月你若不回头,这辈子就别回头了!” —— “怎么会是那个女人?娘怎么会将生意交给她!”回屋的江小泉一抬手,将桌子掀了出去,“气死我了,白白便宜了老三!” 祝云池也想不通,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怎么会不是我呢?给老三我都认了,给她那个目不识丁的婆娘?” “什么叫给老三你就认了?”江小泉正窝火,立刻从话里挑刺,揪着耳朵把他扯起来:“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为了谁?” 自己忙活半天,为他人做嫁衣裳不说,家里那个拖后腿的非但不领情,心还向着外人! “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嘛!”祝云池挣脱开,就着桌子椅子东躲西藏。 江小泉身姿矫健,撵上去按住他的肩,下手时没留分寸,在他胸口猛捶了一拳,打得人弯腰直干呕酸水。 祝云池忽然怒了,一把将她推了个趔趄:“起开!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 江小泉愣一瞬,想上前关心。 祝云池一脸肉痛地从怀里拿出他那宝贝的蛐蛐笼子:“不要伤到我的将军!” 红晕褪去,江小泉两耳嗡嗡,心里更加烦乱,指着他鼻子大骂一声:“滚!”她是真的想连人带东西一块扔出去。 祝云池如蒙大赦,麻溜地走了,出门就碰见贴身的侍从来报,说平日与他关系好的哥几个正在北门斗法,叫他赶紧带着他的“将军”过去。祝云池当即眉开眼笑,也不管屋里的人气不气,反正这女人气一阵也就消了,于是大步流星上了马车。 江小泉留在屋里,越想浑身越不得劲儿,拿过箱子里上的刀,挎在腰上,又从偏房带上她的长缨,跑后院去耍弄。 拦拿扎一套连招下来,泥土飞扬,后院新栽的花被连根拔起,树皮满目斑驳,一地叶落如秋。 随后一记漂亮的回马枪,将靶子扎了个对穿。 枪杆脱手,想不通的事情都豁然开朗,她一把拽下腰刀上的坠子,狠狠跳脚—— 遭了,中了人家的计,被人家当了枪使! 好啊,那日在水云轩,老三是在演戏,他们早就看出来老大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故意说给自己听,叫自己去查去闹,好坐收渔翁之利! 定然如此! 没想到老三心机如此深重,为了把自己摘干净,竟然将自己的媳妇推出来接烫手山芋,而他自己看似什么好处都没得,只是偶然捡便宜,但实际上扳倒了老大,也对付了老二那个猪脑子! 好啊,好! 难怪这么多年一直都能讨得老夫人的欢喜! 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但是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怎么着也要给老三找不痛快。江小泉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