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璃心中一跳,脸上也有些热,坦实回答:“虞将军为奴婢解过几次围。” 陈景佑冷笑:“我也帮过你,怎么不见你对我有一丝亲近,反而疏远地极。”他躺回榻子上,一动不想动,但嘴里念的还算清楚,“虞将军出自名将之府,年轻却也赢过不少大战。他虽不是皇亲国戚,但他的婚姻早已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你是宫女,他是将军,身份地位悬殊。” 她是宫女,而他是将军,地位悬殊…… 妘璃强笑了笑:“奴婢只是将他当做好友,并无非分之想……” 陈景佑闭上眼睛:“即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我亦是不将你完全当下人看待,才同你说这些实在话。” 妘璃取来衣架上的干净衣服:“郡王先起来更衣,别着凉。” 陈景佑摆摆手:“你去歇着吧,灭灯。” 妘璃并未服侍过男子,心道这样也好……于是为他盖好被子,吹灭榻边烛灯,躺在外殿的守夜榻上。 次日一早,妘璃还未睡醒,便听见内殿有声响传来。隔着帘子一瞧,陈景佑已坐在榻沿上,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许是昨夜酒气未散,妘璃也坐起身,下地步子比昨晚稳了许多,近前询问:“南郡王可要洗漱?” 陈景佑回过神,念了句:“备汤沐浴。”他突然抬起头来,向门外喊,“来人,备汤!” 守在屋外的宫女打开大门,进来准备花瓣精油,不一会儿热水便抬了进来。妘璃站在原处不知所措,喃喃问:“郡王,奴婢……给您宽衣?” 陈景佑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我殿上的宫女了?我刚把那两个调去后殿,还未换人伺候寝殿,不如你来?先伺候我沐浴?” 妘璃干笑了笑:“这……还要问过公主殿下。” 陈景佑叹了口气:“暂且放过你,去外面坐着。” “哦……”妘璃点点头,转去身,脚步仍是瘸拐。陈景佑上前一撩,妘璃大叫一声:“南郡王,你!” 陈景佑横抱着她,快步走到外殿,将她小心放在软榻上,双目对着她的眼睛,噗笑道:“你叫什么!怎么不说奴婢遵命?这不是你的口头禅么?嗯?” 妘璃垂下头不敢看他,更对彼此的距离感到紧迫之感,脑中一片空白,口舌也开始打架:“奴婢……奴婢遵命。” 陈景佑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往屏风后走:“哈哈哈,真是有趣,真真有趣!” 待他沐浴完毕,天才蒙蒙亮。 此时离宫内走动的人并不多,他命人在后门备好马车。妘璃则换上一身便装,头戴斗笠。上车之后,陈景佑跟她嘱咐:“我想了想,你还是先不要回宫,先到我府上。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回去了,明白吗?” 妘璃点点头。她心里知道陈景佑的此番用意。 陈景佑想得周道,那些人如果是想借她对陈毓馆下手,那么会继续在离宫寻找她的下落,如果他们是想对她下手,那么她不在离宫也不在皇宫,忽然消失得无声无色,他们便无处可寻。 公主殿内,浮香带着宫女四处寻人。陈景佑赶到之时,察觉殿内宫女神情紧张,全部噤声不语,想来定是陈毓馆生了气。 见到他来,陈毓馆正好抓着大吐怨气:“我宫里的一个丫头,从宴席起一夜未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宫里做事还算谨慎,出来了便这样不知轻重,现在又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不想服侍本公主就回她的掖庭宫去!” “哦……”陈景佑缓缓地坐下来,不好意思说,“你说的是妘璃?她让我派回宫去了,昨儿跟你三哥喝酒,没来得及同你说,这不一早来请罪了嘛。” 虽然事出有因,但陈毓馆还是不高兴:“有什么急事,走之前说都不跟我说一声。” 陈景佑说:“是我私下里的事,回宫之后,妘璃自会到你身边。” 陈毓馆撇撇嘴,冷声道:“我瞧你就爱处处使唤她,不如你将她带回去好了。” 这个念头,陈景佑其然也曾动过,但是…… 他摇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 陈毓馆啧啧说:“上一次你把她借走,这一次又不吭一声,你还是君子吗?不过我是说真的,你要是使唤得称手,便把她换到你府上去。反正你要她做的事儿旁人是知晓不得的,不如就把她收做自己的人不是更好?” “我需要她在宫里。”神思再三,陈景佑低声说。 跟陈景佑一起长大,陈毓馆又怎会不知他话中的意思。即便她是公主,光华的背景下也冷不防会受到一些蜚语甚至诬陷,皇子与皇子之间,公主与公主之间,甚至皇子和公主牵扯到各宫妃嫔,宫中的斗争从来不会因为身份和地方停止。陈景佑需要一个在宫中能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