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达最深厌恶的方式--我照你说的做了,所以真的不要再来烦我了--因为你没有理由了。 这是所有人在宗慈希华再次上楼后,大堂里只有一缕风穿过的寂静时,所意识到的,没有人可以再上二楼了,她与这个世界、这片土地也绝缘了--即使她的呕吐声阵阵入耳。 而就在这茫然的仓皇里,管家突然想起当年小小的宗慈希华在日记里写过的话,那时正是她被绑架后回来的第三年,而她的父亲去世刚好一年,那时的她,应该是笑着流泪的吧? “我还怪他,怪他害我被人抓去而不理他......其实我是想着有一天我们会和好的,等我有足够的能力让他忘了那个女人给他的痛苦--我会代替我母亲给他赎罪的--那样,或许我们就能重回以前的日子......” “今天我是多么高兴啊,终于有能证明我自己的能力了,我是那么迫切地想要打电话告诉他,可是直到我拨出号码的那一瞬间,我才猛然记起来了--他已经死了,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而我在也找不到他了......” 很不幸的,宗慈希华真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以前她还偶尔会笑,现在却很难得--她对所有人都似乎打算用一种面具应对了 。 而对于朱云辰,这个名份上特殊的人,或许她是曾有想过旖旎的想法,虽然或许在她独自在外的普通生活中,她永远高攀不起他,但要是加上家族、地宫的筹码,她要是非想要和他一起也是可以的,而且也基于朱云辰似乎也愿意的情况下--毕竟她算上去也是知书达理了。 可是也没有。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同她那被杂草机剪过的头发一样,参差不齐,将最深的隐秘掩藏其中。 朱云辰问她了,“你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 “不是讨厌。是无视” 宗慈希华敲着键盘,指速飞快,眼神也是肃穆不已。 “为什么?” 宗慈希华此刻停了下来,抬眸看他,“我向来是按着套路来的,既然你直接问了,那我也就直接告诉你好了--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而你欺骗了我,两次,同一件事--你知道那是什么” 说罢,宗慈希华复又垂眸,眼睛边看着边上的文件,手指不停。 “我哪有?”,朱云辰实在委屈。 宗慈希华的脸色差了些,几分疲惫从她的眉心溢了出来。 宗慈希华彼时正拿起一支笔,她坐在那里,背后有她最厚实的支撑--一片窗外向往自由的天空,所以可能正是因为那,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还算真诚地,她说,“我们还没深入到,我可以接受你的缺点的地步,所以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我们的关系止步于此,就足够了” “什么关系,我们发展到什么关系了,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就由你来说停止?”朱云辰冷笑,突然走上前,欺身而去。 “你最好告诉我我能信服的理由,否则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由你说了算的” 宗慈希华似乎因为突然听到他那个平辈的称呼而有些不舒服,但顾及到他现在的心情,宗慈希华也就没计较这个。 她只是默默地移开了椅子,使自己的身体后倾了些,然后淡淡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家......噢不,是你们朱家所有的孩子,表面意义上来说都是亲兄弟--但其实真正有关系,而且还是朱家主母生的,也只有朱政凛和朱讯雅、朱茉棠三个而已” “朱颜是一个不知名小三的女儿,正因为母亲死了,所以才可以寄名在在她的身下,而朱云笺是另一个情妇生的孩子,那个情妇至今也还呆在朱父的身边......朱家主母之所以会让他进朱家,是因为那个情妇其实生的是双胞胎,只有一个送走,另一个才可以入族谱.......” “而至于你”,宗慈希华抬头看他,目光沉寂,“你就是那个被送走的--而且怕被认出来,不是还整了点容吗?你难道也忘了,我问过你两次了,你是不是朱家的人,你回答不是的,我相信了你--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宗慈希华似乎没看到朱云辰苍白了的脸,低头继续,“我并没有觉得有那有什么,我介意的只有我被人欺骗,而且受到攻击的不满--我知道你们所有家族的秘闻,却什么也没说--你们用我的身世、软肋来攻击我,就算你到身边来窃取情报,我也没有......” “当然这也证明我不想见你们----不然我就会忍不住动手了。瞧瞧你们对我做的,或许在我上任的那一天,我就该死了,可惜的是没有成功......本来我打算要辞职的,但想想还是决定任期完了,再离开--但那也就没必要在说什么了,反正我们都是不会再相处的人,就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