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抬起胳膊,刀鞘交叉到一处。 曾丽裕冲了过去,在临近的时候忽地弓起身子,似是要从举起的刀下穿进。 可惜被曾广因一个箭步拦住,曾广因拉着她的胳膊,闭目叹息,满是无奈地说道:“现在进去还有什么用,莫要将事情闹大,再害得两家都下不来台。” 曾丽裕深呼吸几次,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气得身子都在止不住地发颤。 她用力扯掉曾广因的手,双目仇恨地瞪着发出声响的雅间,雅间外被重重包围,难以进出。 曾丽裕再三忍耐,终究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生。” 看得是哪,骂得是谁,众人心知肚明。 曾广因赶忙咳嗽两声,试图将那句咒骂遮掩下去。 到底被五皇女府的人听见了,方才进去堵嘴的丫环擦干净手,扔了帕子,趾高气昂地走过来。 虽说不情愿,可面上还得好声好气地称呼对方,曾广因说道:“万砚姐姐。” 这人是五皇女的贴身丫环,很是五皇女宠信。 万砚冷哼一声,侍卫们察觉到意图,动作飞快,一左一右钳住曾丽裕的胳膊,将人强行按着跪下。 万砚抬手,直接甩来一巴掌。 她自幼跟在五皇女身边,受的教育不弱于世家大族的小姐们,精通骑射武艺,力量颇大。 曾丽裕被打得侧过脸去,牙齿将嘴里的软肉磕出伤口,血腥味溢散出来。 突然的血呛得曾丽裕咳嗽一声,喷出的红珠子溅到万砚的衣裙。 万砚嫌恶地俯视曾丽裕,凑过来的侍卫单膝跪下,为她擦拭鞋面上的鲜红痕迹。 万砚并不领情,抬脚躲开了侍卫的讨好,转而拽起侍卫的衣领,擦了擦手。 平淡的语调遮不住她的傲慢:“武康王府的家教真是让人开眼了,五小姐别怪我下手重,实在是你太没规矩,该被人教一教。” 早就听闻五皇女势大,今日见了丫环的做派,更是明白其嚣张程度,始作俑者沈妙如被惊得后退两步,止不住地心虚。 曾广因微微偏头,二人视线交错一瞬,双双凑上前来做和事佬。 事情越是平静地解决,对她们越有好处。 她们一个去搀扶曾丽裕,另一个则同万砚说好话:“黄毛丫头胡乱说话,万砚姐姐何必搭理她,反倒是自己受了气。” 对着三皇女的女儿,万砚的态度总归要好上一些:“回世女,并非是我跟她置气,只是得让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不然岂不是没了尊卑长幼。” 曾广因敷衍地笑笑,心想着最没规矩的就是你们五皇女府的人,仗着皇上偏爱便有恃无恐,一个丫环不经主子命令,都敢擅自做主让人压着王府的小姐,直接上手打脸。 此刻,曾丽裕知道自己该伏低做小,乖乖听话。 若是硬碰硬,将武康王府的人全加到一块,也不可能斗得过五皇女。 可她并非利益至上的人,一想到四哥正被人欺负,冲动的情感就将理智压翻在地,任曾丽裕如何控制,也无法保持冷静。 沈妙如抱住曾丽裕的腰,既是将人搀扶起来,又是限制了曾丽裕的动作。 众人推杯换盏,忽高忽低的交谈声传来。 曾丽裕被迫停在原地,她不敢高喊,担心招来旁人的围观,只能压着声音一遍遍重复:“放我哥出来,我要带他回家。” 万砚紧拧眉头,只觉得曾丽裕听不懂人话,语气不善:“说了让你等着,就乖乖等着,四公子有幸陪殿下说话,也不知道你们在瞎操心什么。” 这话说出来,更叫曾丽裕恨得咬紧牙根,过分绷紧的下颌颤动几下。 此事凭她一人之力解决不了,事后更无法瞒住。 王君和刘侧君两派撕破了脸皮,互相构陷,却并未影响双方女儿的关系。 曾丽裕用力甩开沈妙如的手,实在扛不住压迫,要丫环去请曾丽祥过来帮忙。 西丰大街。 曾闻舒牵着元嘉思的手走在前头,嘉志、漪涵围到嘉思另一侧,三人使了浑身解数,只为逗嘉思一笑。 元怀悯和曾丽祥跟在最后面,当中夹着的是任舒、廉舒。 两个活泼少男被元怀悯的气场阵住,双双哑声,只剩眼睛灵活地赏着周边街景。 刚看过烟花后,元怀悯正欲同武康王府姐弟四人道谢,准备领嘉思离开。 但嘉思不肯走,还想听曾闻舒讲故事,元怀悯拗不过女儿,也舍不得拒绝女儿的请求,便对曾闻舒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