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广因也跟了上去,越过慧柔的脑袋,看到里面交缠的人,登时眼前一黑。 她见过沈妙如给曾旗舒的画像,沈妙如丹青手艺极妙,画得跟描上去的似的,不难认出男的是曾旗舒,何况方才才见过武康王府的姐弟六人。 至于另一人,曾广因更为熟悉了。 不正是追着她的五皇姨么,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俩人凑到一处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沈妙如不满婚事就罢了,得是失心疯后又吃天大的熊心豹子胆,才敢对五皇女下手吧。 沈妙如当然没那个胆量,何况沈觉清楚女儿的才学,半点超出她水平的事情都不会讲,沈妙如不涉足正事,只是个普通纨绔,更没理由去对付五皇女。 真正被叫来做此事的女人煞白着脸,不知道是进是退。 刚刚瞧见曾广因四处乱转,因为受了沈妙如的指示,要表演给曾广因看,女子以为曾广因找不到地方,就放下下料的茶,跟过去欲将人带来。 却没想到在她们离开此处后,跟上来的五皇女因为喝多了酒,嘴中干渴。 见边上摆着茶具,就自己倒了杯茶来喝。 下料的东西越喝越渴,五皇女干脆举起茶壶往里灌。 曾旗舒透过屏风,隐约看到了女子的身影,他还以为是沈妙如来了,娇滴滴地开口,唤他的情姐姐进来。 这壶强劲的药本是要用在曾旗舒身上的,被五皇女全都服下后,药效发作得极快。 五皇女以为里面是哪个放浪的男子在耍招数勾引她,好借此爬进皇女府。 她喝了不少酒,又体内带火,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一时没察觉到,只顾着闯进去先解了火热。 曾旗舒被捂着嘴压在底下,慧柔白着脸,受不了眼前的刺激,当即一声尖叫喊出来。 全酒楼的人都被这忽然一嗓子惊得停下交谈,离得近的客人探出脑袋往这边看。 曾广因赶忙将慧柔藏到身后,把人悄悄送进二人原本的隔间里躲起来。 那高大的女人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做,试探着往前靠近。 曾广因虽不认识她,却极了解沈妙如,现下倒也能猜出因果了。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皱起眉头微摇脑袋,用目光示意对方退下,女人乖乖离开,出了门跑得飞快。 五皇女正在兴头上,被冲昏理智的脑袋顾不得外面的事情,只管让自己爽快,动作毫不停歇。 曾广因愁得脑袋都要冒烟了,琢磨主意为沈妙如擦干净尾巴。 她感受到慧柔的打量,于是过去拽了下屏风,将剩余的空隙全都挡住,绝不叫外人看到慧柔分毫,但慧柔也无法瞧见外面的进展。 阴差阳错将五皇女牵连进来,此事绝不能再闹大。 不然定会被严查,以沈妙如的水准就算准备得再仔细,又怎能瞒过官府中人?若是案子落到大理寺手中还好,一旦进入旁的官衙就惨了。 曾广因迅速打定主意,将凑近的人全都喝退,让伙计叫来五皇女的侍卫,把雅间外团团围住。 忙着打架的沈妙如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里面该是火热的时候。 她跟摊主对视一眼,打了个暗号。 对方一点点弱下动作,没了气势,很快就变为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沈妙如故作得意地骂了两声,摊贩卷起货物,推开人群顺着原定的路线跑路,等到明日清晨,她便离开京城避风头。 旁观的损友上前勾着沈妙如的肩膀,将她围住,七嘴八舌地说话。 沈妙如推开众人,笑骂方才砸银子的人不讲义气,大家哈哈一笑,拉着她要去吃酒。 沈妙如拒绝:“滚!你姥姥我忙着会佳人呢,才没空跟你们闲扯。” “噗嗤,西丰大街何时开青楼了,咱们沈小姐又得了哪位花魁的青睐,真叫妹妹们羡慕。”其中一人调侃道。 边上的女子摇着扇子附和:“妙姐忒不讲义气,只顾自己开心,不如带我们一道去见美人儿。” 沈妙如在对方肩上打了一掌,故意告诉给众人:“本小姐去见未来夫郎,怎么能给你们看,都滚一边去,好狗不挡路。” 说着,她推开拦路的友人,挤出先前的人堆,后面围着的人一边议论,一边为她让开了路。 只剩下一个拦路的少女,年岁不大,周身拢着出尘的灵气,倒显得漂亮的脸没那么招眼。 沈妙如并未在意对方,绕了过去,接着往酒楼赶。 曾丽裕望着她的背影,难得的开心才维持了这么一会儿,就被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