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涵被二姐的行为吓到,呆怔一瞬,煞白了脸,尖叫一声就要跟上去,嘉志赶忙将他拽到身边护住。 元怀悯迅速下令:“守住道路两侧。” 侯府侍卫紧急前往东西两头,挨个查看出去的人,元怀悯则带另一队侍卫追踪嘉思,一层层拨开人群寻找二女儿。 元嘉思人小个子矮,进到拥挤热闹的街道里无异于是一粒鱼食掉进鱼池中,旁人几下摆尾,便不知将她拍往何处了。 元怀悯带人才看完这一拨,新涌入的人又从后面推了上来。 呼唤嘉思的话被鼎沸的人声盖过,元怀悯心中的急切愈演愈烈。 嘉思距家人有一段距离,却也不算远,只是她的耳朵忽略了母亲的声音和周围的嘈杂。 身边的一切都变得遥远,惟有身着宝蓝色衣衫那人能进入到嘉思的注意中。 她穿过行人,不断靠近对方,离方才的位置越走越远。 元怀悯生得高大,方才嘉思被抱起,于是跟着提高了视野,将路人的容貌全都收入眼帘。 道两侧挂满了灯笼,橘黄的烛光映在人脸上,依稀间,嘉思望见了一位与曾广遇有七分像的女人。 那人穿着宝蓝色衣衫,年岁不大,稚气未脱,扬高了下颌观看杂耍表演,脸上的笑容与曾广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嘉思看得出神,被母亲放下来时、被弟弟拉着手时都没有感觉,待她回过神来,已经脱离家人,追着与曾广遇相像的人挤入人群,双目死死盯住了那一抹颜色。 可过往路人甚多,新来的人不断拥挤着前人行进,难免会遇到穿同色衣裳的。 行人走来走去,相似的着装凑近再分开,嘉思很快就看花了眼,一个晃神的功夫,失了那人的踪迹。 她急出了泪,举起胳膊拨开路人,没头苍蝇似地往人堆里胡乱地钻,但怎么找,都寻不到那人。 痛苦的回忆和自责又一次将嘉思吞没,太孙姨母真的被她害死了…… 脑袋里回响的全是这句话,吵得嘉思脑袋生疼,钻心裂肺一般拉扯着她的神志。 嘉思抱头蹲在地上,眼睛的红肿尚未消下,又开始扑簌簌地落眼泪,温热的泪珠砸到地上,四下飞溅,碎成微不可见的细流。 路过的人没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就被嘉思绊倒,身子猛地朝前跌去。 曾丽祥眼疾手快,扶住了倾倒的旗舒。 旗舒站稳后,立即嫌恶地甩开了曾丽祥的手,他时刻记着跟曾望舒的仇,对曾望舒的同父妹妹自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旗舒低下头,正要骂挡路的家伙,众人的注意这才落到嘉思身上。 瞧见挡路的是个小孩,旗舒绷着脸往边上看,气问道:“谁家的孩子不看好,跑出来胡闹。” 行人匆匆前行,偶尔瞥来了一眼,也无人认出地上抽泣的背影。 闻舒蹙了蹙眉头,面露心疼。 他蹲下身,一手搭在嘉思背部,帮嘉思顺了顺气。 任舒和廉舒跟着半蹲身子,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嘉思叫什么,家人在何处。 但并未收到答复,嘉思只顾着哭,哭了好一阵都不动弹,倒是任舒和廉舒蹲得双腿发麻,二人对视一眼,站起来去跟曾丽祥站到一处。 被绊的曾旗舒没心思哄孩子,早就去玩了。 曾丽裕不放心四哥单独一人,于是也跟了过去,剩下丽祥陪着闻舒三兄弟。 嘉思哭得岔了气,小身板一抽一抽的,哽咽声被迫分成散碎的段落。 曾闻舒被小孩的哭声惹得揪起了心,他抿紧唇,想起了曾典小时候总爱调皮捣蛋,经常挨训,一训就哭,哭完也不长记性,倒是练得曾闻舒哄小孩哄出了经验。 他柔声柔气地同嘉思说话,半点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 见嘉思哭得弱一些了,紧接着提起周边有趣的玩意,以此来转移嘉思的注意。 嘉思哭得嗓子发疼,咳嗽两声,听雪快步去茶水摊端来一碗水递给自家公子。 闻舒接过来,哄着嘉思抬头喝水。 嘉思的态度好了很多,终于肯搭理人了,她抬起脑袋露出正脸,双目覆着红血丝,脸蛋上挂满了泪痕,她还在哭着打嗝,旁人见了都能从中感受到那份伤感。 曾闻舒递水的手顿住,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元二小姐?” 边上三人跟着一愣,曾丽祥前几日才去过广安侯府,第一个认出元嘉思的身份,不由得疑惑道:“广安侯的女儿怎么会在这儿……” 曾闻舒端着水碗喂嘉思小口喝下,喝完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