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将曾闻舒安抚下来,曾典沉了一口气,混沌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问道:“康儿现在何处?” 侍卫回话:“回殿下,属下已将康儿绑在柴房,安排了十余人严加看守。” 康儿是武康王府的人,曾典的侍卫不好多加处置,只捆了人,等着曾典下令接下来该做什么。 曾典沉吟一瞬,闪过万千思绪,最终决定让侍卫在前带路:“我要见他。” 话音刚落,曾闻舒和曾叙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点点……” “十二妹——” 曾叙诧异地看了曾闻舒一眼,又瞧了瞧曾典的神色。 典典?曾叙方才就听见曾闻舒叫过两次,还以为是听错了,这回听得真切,乐安居然直呼十二妹名讳,二人有这般亲近? 曾闻舒一门心思扑在曾典身上,未曾注意到曾叙的打量。 眼里的泪还没流干净,他红着眼眶,劝阻曾典:“那种凶恶之徒,有侍卫审问就够了,你去做什么?不安全,别去。” 证据确凿,无论放在现代还是古代,康儿都算杀人未遂犯,曾闻舒巴不得让曾典离这种事情越远越好。 今儿日头好,暖融融的阳光烤化了初春的凉意,可曾闻舒却如坠冰窟。 一想起那不受控制的疯马,曾闻舒就觉得心头像被巨石压制着,沉得叫他喘不上气来。 “乐安表弟说得对。”曾叙也不想曾典掺和进去。 倒不是怕安全问题,有皇家侍卫守着,给康儿十个胆子、一身功夫也近不了曾典的身。曾叙担心的是万一曾典真审出什么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此事专门针对乐安一个男子,康儿还是武康王府的马侍,九成是后宅男人的把戏。哪有侄女插手姨母后院的,武康王府虽然没落,好歹还是皇家,多少要给武康王留些脸面。 于是,曾叙也劝她:“康儿是武康王府的人,要审案该是武康王来问。” 要是原来的曾典,听到此话便也明白过来曾叙的意思了。可惜现在的曾典装了现代人的芯子,后院的概念、皇家的脸面都没深入到意识里,满脑子全是对曾闻舒安全的担忧。 她急着去见康儿,就是担心等到下午回城,康儿进了武康王府,自己无法多加干涉。 而且这般拖下来,指不定幕后主使又会得到什么转圜之机。 曾典也看出二人不愿自己去见康儿,她没有反驳,嘴上应下。 转头就叫小厮带曾闻舒去休息,又撒娇似地差遣曾叙帮忙打点上下、准备车马回城。 将曾闻舒和曾叙都哄走,曾典嘴角的笑瞬间消失,偏头看向侍卫,冷声道:“带路。” 侍卫年岁不大,识趣得很,瞬间明白曾典的意思,没有多说一言,直接在前引路朝着康儿所在前去。 绕过几处院落,进了守卫森严的柴房。 旁的院落有点人声,唯这儿静得瘆人。 侍卫为曾典推开门,只见房中的柱子上,犯人被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嘴里塞着大团的布,不得出声。 曾典扬了扬眉,斜望了眼侍卫,正好对方拿了椅子过来,请她坐下。 话少、办事靠谱,回去请贤君爹把人弄到自己身边来培养看看。 康儿原本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瞧见来了个皇女,当即精神了起来。 侍卫摘下康儿嘴里的布。 曾典原以为康儿要辩驳几句,不成想对方根本不反抗,辩也不辩,一口咬定是受王君指使,还把计划全盘托出。 说理由是曾闻舒离家出走,丢尽王君的脸面,王君难容此等龌龊男子玷污王府声名,要杀了曾闻舒以证家风。 曾典被气笑,幕后主使胆量有余、脑子不足,康儿的供词漏洞百出。 其一,王君雇凶杀人何须与杀手刨析内心、讲解缘由。 康儿是王府的小厮,全家性命都在王君手中,王君拿他家人做威胁,便是叫康儿上天入地,康儿也得硬着头皮去做。 这场谋害本就做得不高明,王君若真是幕后之人,与康儿说得这般清楚仔细,岂不是生怕自己不被发现? 其二,康儿用机弩毒伤马匹后,既不跑,又不掩盖,就等着被抓。如今被抓审问,还完全不为自己开脱,直接供出王君是幕后主使。 倘若王君真以康儿家人性命威胁,反正康儿谋害皇族不假,定是性命不保。此时不仅不认下全部罪,还供出了王君,就不怕王君撕破脸杀他全家吗? 其三,曾典虽然不擅历史,但也听过几个古代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