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来了,就是可惜李叔没有看见今天。” 李叔是失独协会前会长,也是创始人,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养老院建成。如今养老院成了,还成了市级项目,可惜他已经看不见了。 赵书清说:“所幸也不算太晚。” 钱诚说:“对啊,有人做就不会晚,你也别一个人悄咪咪哭鼻子了。” 赵书清已经缓过神来,冲着钱诚凶狠龇牙:“你闭嘴,我刚刚才没哭!” “是是是,你没哭,你就是眼睛尿尿了。” “啊!钱诚,我要杀人灭口了!” 就这样钱诚和程理两个人捡了一只小花猫回去,赵书清以为自己擦干了眼泪就不会有人发现了,结果她压根儿不知道她眼皮上的红印子一时半会儿压根就消不掉。书院里的人默契地没有戳破这件事,看见赵书清满血复活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程理在旁边跟书院里的人聊天,他对钱诚说的赵书清没早起来“掐手指”感到挺有趣的,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书院的绘画老师就跟他说,因为赵书清刚来的那一段时间不是太如意,就总是忧虑,然后她不知道怎么就看见了一个叫人算六壬的视频,学了个皮毛中的皮毛,遇到十分不确定的事情就算一下,早上起来也会算一下。因为天天掐手指还被钱诚笑话了。 结果后来钱诚心烦找赵书清给自己算卦,还被赵书清给笑话了。 当时的场景是,钱诚对一件事情犹豫不决,找到了赵书清:“小赵啊,给哥算一卦呗,你说这事儿做不做?” 赵书清斜睨他一眼,拒绝的干脆利落:“不算。” “啧!别这么小气嘛!” 赵书清:“你不是说这是封建迷信吗?” 钱诚郑重为自己辩驳:“小赵同志!话不能这么说呀,这哪里是封建迷信,咱又不迷信这个,就是说有点犹豫,拿这个定个主意。” “喏。”赵书清递给他一枚硬币,“抛一下,正面吉,反面凶,正面就做,反面就不做。” 说着想了想,又补充说:“你要是不满意结果,就多抛几次呗,反正你不搞迷信,抛一天硬币都没事。” 钱诚伸手抓过那枚硬币,满头黑线:“你当我闲得慌?” 一声响亮的“啪”,是正面,吉,钱诚就下了决定。 赵书清问他:“确定了?” 钱诚点头:“确定了。” 赵书清伸手:“确定了就还给我。” 钱诚撇嘴:“小气!” 赵书清说:“非也,咱这是亲兄弟明算账。” “那你把你蹭的饭钱付一下。” 赵书清向他敬礼:“钱支书辛苦了,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从那以后钱诚兜里常常揣着六枚硬币。 程理好奇:“为什么是六枚硬币?起六爻吗?” 画画老师惊诧地看了一眼他:“哟,小伙子也懂这个?不过并不是,是因为城乡公交开空调的时候三块钱一次,六块钱刚好一个来回,可以应急用。当然也可以抛着玩。”老师解释后面这一句是钱诚的原话。 程理浅笑出声。 信安村真的挺有意思的。 等到了晚上,赵书清收到了来自李清月的信息:“书清姐,我到家了,现在正在医院里,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赵书清咬了一下下嘴唇,回她:“钱的事不急,到家了就好,好好陪陪爸爸妈妈。” 想了想她又发了一句:“要是不准备回来了,也记得给我发个信息,别忽然消失,好让我安心。” 李清月的消息很快就弹了出来:“好的,书清姐。” 赵书清放下手机,长叹了一口气。手背搭在眼皮上,她开始盘算着自己得要做些什么,她一个月房租是三百,赵阿姨家还管了她的伙食和水电,每个月额外收她三百五,加起来就是六百五,这已经是极省了,算一下,她已经快三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大四的时候是没想法买,后面两年是没能力买,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衣服嘛,够穿就行。 但是她已经三年没有买新衣服了,也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 她想起自己答应妈妈说要晚上打电话给他们,于是又拿起手机给他们打了一个视频电话。电话挂断之后,鬼使神差的,她点开了小破站,抄起笔,分析了一晚上她以前关注的博主视频,从台词到画面,从表情到语气,从选题到剪辑,她分析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五点半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的。 洗了一把脸清醒一下,就跑去了宋老板的菜场,宋老板招呼她:“小赵!怎么今早脸色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