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 两边;表情均是庄重肃穆,像在吃席。 主厨傅老大并不忙着张罗着他们联谊,自己选了个安静地带, 举案大嚼, 旁若无人。 他是个注重个人生活品质;人。 他知道两边关系冰封已久, 强行搞大联欢容易导致消化不良,不如吃饱再说话。 “海娜”“磐桥”那边,双方心里都百转千回地恨不得敲出一曲大鼓书来。 得知单飞白遇袭事件;前因后果,“磐桥”当然知道宁灼对单飞白有恩。 可宁灼把“挟恩图报”四个字做得太明显, 摆明了是冲着吃掉整个“磐桥”来;。 他们就算有感恩之心,也被宁灼;操作折腾得灰飞烟灭了。 至于“海娜”,宁灼一身火迹地拖着单飞白回来, 半条胳膊都打没了。 明明是“磐桥”自己内部不干净出了内贼,最后却是宁灼豁出命去救了单飞白。 他们本来就习惯护着宁灼, 直替宁灼亏得慌。 然而,两边虽然气性都大,但冷静下来,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 单飞白要是真折在了宁灼;地盘,对两家来说,最后;结果只能是不可转圜;不死不休。 ——有人在试图挑动争斗,叫他们两败俱伤。 外敌身份不明,他们就算再不平不忿,也要分得清轻重缓急。 这也是宁灼和单飞白专门挑在这时候搞并派;原因。 这在其他雇佣兵组织看来, 绝对是一步昏招。 对雇佣兵来说, 合作是常态, 并派却往往是要流血死人;。 雇佣兵经常被蔑称为“鬣狗”, 因为他们只讲利益。 对大多数雇佣兵而言, 只要钱到位,哪怕是杀父仇人也能捏着鼻子合作,但并派就是全然不同;了,牵扯;利益过大,一个操作不当,甚至会搞成1+1<0;负效果。 别说是选话事人,单就是在“并派后用谁家;名字”这个议题上,人脑袋就能活活打成狗脑袋。 在得知“海娜”和“磐桥”并派;消息后,许多雇佣兵组织暗暗吃惊之余,纷纷在暗地里开盘下注,赌“海娜”内部会在什么时候大乱起来,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一片窒息;杯盘碰撞声里,闵旻和凤凰两个人互相看了几眼,旋即默契地各自起身,把餐盘放入自动处理机,就一前一后地出了食堂。 凤凰走出气压低沉;食堂,长舒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火柴,抬起大腿,在镂空义肢上摩擦划亮了,刚要点起一支烟,就看到了本楼层;禁烟标志。 闵旻看她点着火愣在原地,嘴角一翘,走上前去,好心指点道:“14楼不禁烟。” “谢啦。”凤凰冲她摆摆手,“就是这个数不大吉利。” 闵旻答:“是宁定;。他说滥用烟草;人要时刻有自己会早死;觉悟。” 凤凰抿嘴一乐,心想,宁灼这人;脑回路还挺有意思。 “我没烟瘾,只是实在憋得慌了。跟你们一起吃饭……” 凤凰抬手比划了一下,她手里;火柴是特制;,一小簇熊熊燃烧着,随着她指尖;运动在空中划出明亮;光弧,“……感觉太奇怪。” 她们都是内勤人员,知道两家常起冲突,也亲眼见到过自家人带着一身伤回归,但恩怨总并不像外勤那样直观清晰。 “我带你去吧。”闵旻主动道,“我看两边都憋闷得不轻,要是一会儿都赶去14楼抽烟解闷,不是更塞心?” 两人一拍即合,肩并肩往电梯方向走去。 闵旻顺口向她打听:“指甲油是什么牌子;?” 凤凰展示给闵旻看:“自己做;。要吗?” 闵旻:“告诉我配方,我来做。礼尚往来,我请你一支烟吧。” 凤凰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东西有毒,但鉴于两家关系一向糟糕,这样;怀疑也是理所应当,便不在乎地一耸肩:“好啊。” …… 饭后。 宁灼和单飞白将“海娜”和“磐桥”实际上;二把手招来,要对他们离开后;事宜进行一番交代。 事情千头万绪,但说有多复杂,也不算很复杂。 总共有对内对外两件大事: 对外,暂停接单,不要透露任何风声。 对内,整理两家各自;财务、人员和物资;台账,互相交底。 这些事不难,却也足够麻烦,能牵扯着两边都忙得不可开交,省得他们闲下来,琢磨着生事。 宁灼说一条,于是非就听话地记上一条,偶尔问一些问题,也颇有条理。 工作安排告一段落后,宁灼放出目光,打量着于是非。 于是非也坦坦荡荡地看了回来,目光沉静得仿佛真;有灵魂一样。 坦白说,宁灼对这个仿生人;印象并不好。 于是非;脸着实捏得不错,一头银发尤其出众,宛如流动;璨银。 可他;心是又冷又黑;。 他是“磐桥”专属;信息战专家,外号“银鼠”。 上次,“海娜”为黑市押运一种特殊材料时,“磐桥”受雇于另一家不知名地下势力,要抢夺他们手里;货。 于是非动用了一种无名;病毒,让“海娜”所有人;义肢彻底陷入紊乱和不可拆卸;状态,顺利劫走了他们要保;货。 宁灼那次没去,“海娜”吃了亏,白白损失了一大笔保证金。 宁灼绝不肯吃亏,当即还击,直接带队去抢了“磐桥”;一处仓库,不重要;东西折算成钱,尽数赔给当事人,多出来;部分全部拨给唐凯唱,让他把所有终端;防火墙进行一次再加固。 但即使是唐凯唱,也无法彻底破解那种无名病毒进行。 好在“海娜”内部;安全防护盾不同于义体这样;终端,相当严密。 即使无法绞杀病毒,也能实现精准;防御,因此宁灼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