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即,他又将心神放在信件上,指着一句话美滋滋地炫耀道:“你看,师尊关心我了。” 面对一句简单的“盼吾徒安”,浓雾无言以对。 良久,浊虺才轻声道:“少主,您这个样子,让郁仙师如何看得起呢?” 他传授着并不丰富的经验:“我们妖族看上的人,那都是直接抢走的。像您这样畏首畏尾,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时昼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但我师尊不是妖,而且据说人族的女子,最讨厌这种登徒子。” 浊虺对人族的习惯并不了解,他犹豫道:“我以前曾听过妖王说过,这世间女子,就没有不看中实力的。” “更何况像郁仙师这样的奇女子,对道侣的能力只会更看重。您虽然进境颇快,但却没有自己的势力,只能依附在郁仙师手下,这让她如何能看得上您呢?” “咱们妖族求偶,都得先圈块地,搭个窝,这才能去追求女妖,没有自己的势力,那什么追求道侣呢?” 这番话似乎有道理。 时昼微微坐起身,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额前,将他的神色掩得晦暗。 半晌,他阴沉着脸道:“难道真的是我一厢情愿吗?师尊她救我出了魏氏那魔窟,引我入了仙门,甚至还手把手带着我修炼,每日都与我同进同出,这又算什么?” 浊虺道:“这只是师徒之情,并非男女之爱。” 时昼心知浊虺是对的,但他怎么能承认呢? 毕竟师尊修炼时,都会握着他的手呢。 他默默地坐了很久。 坐到天色暗沉,繁星满天,坐到雄鸡报晓,天光大亮。 郁妤这个名字,被他含在口中,反复品味。 这是他放不下的执念,割舍不去的梦想。曾经懵懂无知的种子,因为离别而扎根在心底,终于在这一日,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缓缓睁眼,沉声问道 :“妖族,可还有旧部?” 浊虺精神一振,连一向平缓僵硬的语气都有了起伏,他道:“只要您能完整地继承穷奇血脉,我等妖族,自会心向往之。” 时昼没再应声,他缓缓转头,目光跨过凌乱的茅屋,落在窗边一枝枯萎的海棠上。 他远远地伸出手,视线交错间,仿佛要将整枝海棠攥在掌心。 “呵。” 他轻笑一声道:“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