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着衣角。 身旁的男人样貌和记忆里变化不大,眼神还是那么清澈,举手投足间有着无法模仿的贵气,似乎更加沉稳了些,已然褪去了少年气,增添了几分凌厉。 反倒是她变化大些,身上穿着肮脏的紧身黑衣,手上添了些伤疤和薄茧,她自认为更成熟了,自己不再是内城里无忧无虑的娇小姐了。 三年未见,他们现在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走,去车站。”他道。 她没有说自己可能没有上车资格,在活命面前没什么好扭捏的。 贺春秋抬了抬手,又立刻放下了,快步向一个方向走去,沈朝暮连忙跟上。 他的步伐不慢,但频频回头。 配上他的制服,倒有点像她是个重要罪犯。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 他用卡刷开了一辆车,可能是他的私人车辆,车的外表没什么出众的。 但沈朝暮知道,像他们这种人,1城的权贵,不可能用太普通的东西。 这让她看到贺春秋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时,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廉价的衣服。 身份差距什么的,还是让人很在意啊。 想想他应该不会介意,她在贺春秋的目光中上了车。他一直盯着她,仿佛她会忽然逃走一样。 他帮她系上了安全带,这让她有些意外。 这是一个比较亲昵的举动,他们离得很近,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甚至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鼻息。 他们都没有说话。她低下了头,避免对视。 事实上,三年前,她能毫无羞涩感地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抱在一起睡觉。 那个时候,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恋人,也是未婚的夫妻。 现在,仅仅是这样子的接触,都能令她的脸微微发烫。 她越是心里暗示自己不要脸红,脸越是叛逆地发烫。 他坐上了驾驶座。 三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其实不太能记清了 但她不会忘记,自己当时情绪太激动,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是难听到会让她在之后的许多黑夜愧疚后悔到失眠的程度,她否定了对方的一切,包括他一直坚守的理念,中伤这个父亲去世后对她最好的男人。 “贺春秋。”她轻轻地念了这个名字。 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她,好像她要说什么至关重要的话,干净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这让她避开了他的目光。 “对不起。”她很正式地说,说完就偏过了头,假装在看外面有没有异种。 他发动了车子,朝列车站开去。 车的安全性能很好,路上的异种都没有撞破玻璃。 远方空中盘旋的巨大异种让她心里发毛。 “不用害怕。”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语,“你没什么好道歉的,只是有些叛逆。” “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当时又有点情绪,发现你不见了时已经过了好几小时了。” “你本来不应该为了一时的叛逆,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他开着车,留意着外面的异种,一边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 他的语气有种悲伤感,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好像她这三年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到列车站时,一辆磁悬浮列车正好在飞驰出站。 只剩下一辆列车了,车身上是醒目的“1-001”。 但车站还有很多人。 她听到人群的央求声,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唯一的救命列车,毕竟和守卫者硬碰硬只会加速死亡。 只有一群研究者正在上车,他们像是刚被从实验室里拉来的,有的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剩下的人也只是把实验服拿在手上。 检测者推着仪器,核对每个人的皮肤检测和血液检测结果。 守卫列车的人,看见了走向列车的他们。 “您终于来了。”一名守卫者迎了上来,说完之后盯着多出来的她,嘴唇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就被同事拍了拍。 据她了解,前往1城的车名额应该会受到严格管控。 “一位执法者没能撤离,这位小姐可以坐多出来的座位。”另一位守卫者道,表情有些谄媚。 “可是……”之前那位守卫者欲言又止。 “让他下来。”守卫者放低了声音。 “你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