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地悠在出宫的宫道上。 一阵寒风伴着雪花吹过,车帘随风扬起。从缝隙间,苍茫天地中一抹朱红色的宫墙格外显眼。 “姑娘,你看,那人是不是宋公子。方才才刚说宋公子回京了,这么快遇到了。”紫堇指着马车前方不远处一位少年郎。 年仅十八九岁的少年公子,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窄袖骑装,右肩处还有一护身盔甲。镂空雕花冠简单束起墨发,意气风发,七分英挺,三分潇洒。 此人正是宋家独子,宋时砚。 不过沈念慈的注意力却在少年将军身后的那人,一身深绯色官服的梁执今。 不同于少年将军的英朗,梁执今好看得妖艳,再配上这深绯色官服,正气之中有一种勾人的魅惑。 沈念慈看着这两人,马车还在慢慢悠悠地靠近。 心生一计。 成了便能圆了之前在郑府的漏洞,不成也无伤大雅。 “长风,停车。” 话音刚落下,那名唤为长风的护卫立刻停下了马车,安静地立在马车一旁。 紫堇还以为自家小姐是去找宋时砚的,毕竟宋时砚与自家小姐也算得上是半个青梅竹马的交情。 沈念慈下了马车,并没有立刻去叫住宋时砚,反而是蹲下身子。素白色的披风尾部被雪花浸湿,手指干净纤秀,抓起地上的雪花,熟练地揉成团子。 “姑娘,你怎么又玩雪!” 沈念慈并没有应紫堇,而是俏皮地笑了一声应付一下。她是知道紫堇这个碎嘴巴子定是要说她的,不过也无所谓啦。 白皙的手指一下子便被冻得红通通的,一个手掌大小的雪球赫然出现在手掌心。 “宋时砚!” 少女清亮明媚的身音响起,随着话音落下。一团雪球随着沈念慈手臂地挥动,在天际划出一圆圆的弧度。 宋时砚和梁执今却同时回了头,看向逆着光却笑容明媚的少女,仿佛是这严寒冬日最靓丽,最温暖的色彩闯入心扉。 但, 这雪球并没有落在宋时砚身上,而是落在了宋时砚身前的梁执今身上。 “砰”的一声,一团雪白在这深绯色的官袍上绽放开来,异常明显。 “姑娘!!” 紫堇在一旁都愣住了,这才回盛京几日,自家姑娘这准头怎么便变得如此差了? 再怎么,也不能砸到别人身上呀。 不过,这却是沈念慈故意的。 沈念慈收敛了笑容,假装花容失色,圆溜溜的杏眼瞪得大大的,迈着小碎步,朝着梁执今跑去,行礼道歉,一气呵成。 “六殿下,民女不是有意的。” 看着眼前的少女没了刚才的笑意,梁执今只觉得心跳都漏了几拍,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柔声道了句“无事”。 “姩姩,想不到你这才没回盛京几日,连六殿下都认识了,是不是都快忘记我了。” 宋时砚熟稔地站在沈念慈身侧,霸气地将少女护在身旁。 梁执今剑眉微皱,柔色染上些许不快。 沈念慈等的就是宋时砚说这句话,嘴角堆起恰到好处的笑意,道:“前些日子,与六殿下在郑家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见来人长得如此貌美,早就听闻这盛京之中,六殿下的容貌无人能及,届时便认出了六殿下。”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宋时砚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梁执今身上,打量着梁执今。而紫堇则是一脸懵逼,自家姑娘这是吃错药了吗。 反观当局的两人。 一个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一脸坦然。 另一个呢,表面云淡风轻,仿佛听到的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可耳朵却已经蔓延上一片薄红,都快蔓延到了脸颊。 四人纷纷陷入诡异的沉默。 还是宋时砚轻咳了几声,打破了僵局,道:“姩姩,不得胡说。六殿下,姩姩向来口无遮拦,若有冒犯之处,微臣替她向你赔罪了。” 听到这话的沈念慈反而一脸不知所以然地看向宋时砚。却被宋时砚给瞪了回去,才瘪了瘪嘴巴,收回了目光。 两人眼神交流的模样落入他人眼中,却是刺眼得很。 “无事。”依旧是这两个字,一副与世无争的好脾气模样,只是语气带上了些许冷意。 要不是有前世的记忆,沈念慈还真要被他这副皮囊给骗到。 还会真的以为,这六殿下是个温润如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