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顺着箭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进山的路上已然是浩浩荡荡的红色甲胄蜿蜒而上,巨龙般的队伍有序前进着,从队伍的整齐度来说,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但从为装扮来说,不是巴川的金胄,倒像是来自远方的西昌。 翻墙而上的花朝,跟着自家大当家的视线看了眼,心里一惊,他可以确定他们没有红色甲胄的朋友,忍不住在心理暗骂娘。 再转眼看向上官玥毫无波澜的侧脸时,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好像从很久以前起,每次遇到大小危机,上官玥小小身板成了清水寨人心中乃至横苍二州的大小官员的安定神针。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楼下巨龙,缓缓抽出鬼头刀,刀柄上朱红色鬼头的鬼头吐出的两个黑色铁环,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大当家,需要我先下去会会他们么?” 上官玥平静道:“不着急。” 花朝是觉得大当家面部表情除了必要时的表演,其余完全无表情,这两年连标志性的戏谑都变少了。 等红色大部队列好队后,黄寺已被他们又绑上了城墙,火红的头发随着墙头寒风飘扬,像面不听话叛逆的旗帜。 “上官玥,你好大胆,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在巴川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黄寺就这么毫无形象的挂着,可见上官玥多少有点不顾他的死活,就更别提去认清这是谁的地盘这等无聊的事了。 “玥儿,还是同小时一般顽皮,快把人放下来……” 沙哑的声音来自红色巨龙龙头方位的一佝偻着背的干瘦老头,西昌人打扮,没有小胡子,没有酒葫芦,面部烧伤后的狰狞,除了这副没办法还变更加佝偻着的骨架,其余一丝也看不出是万立人的影子。 可上官玥笃定,这位就是自己失踪十几年的师傅,送饮风与桑落给自己的师傅,不管是这条鞭子还是这个人,无数次救过自己的命。 城墙上的黄寺面露喜色,嘴角划过一抹得逞了的笑意,很快又恢复到了刚见面时的假斯文。 花朝与孟春互相看了一眼。 花朝:听老头的意思从小就认识大当家的,而且很熟悉? 孟春:我也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了,还是巴川人。 花朝:此老头绝对不简单! 孟春:废话!!! 上官玥呼吸一滞,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眼底的雾气散去,目光毫无波澜。 “师傅还是同小时般,这么喜欢戏弄玥儿。” 孟春和花朝异口同声惊道:“万老前辈?!” 黄寺随即喊道:“唉唉唉,误会啊!师姐!” 万立人呵呵笑道,烧伤的面孔下肌肉无力耷拉着,生动体现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阴森森之气扑面而来,他扫了眼城墙上的黄寺,“呵呵呵……玥儿如今也像老侯爷一般,任何时候都可以这么镇定自若。” “师傅过誉了,这点应该是随了师傅您啊,失踪十余年,换了身西昌皮,带着群西昌狗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巴川境内,可真谓德牟天地,道冠古今呐!” 万立人:“……” 这丫头刻薄嘲讽比老侯爷更胜一筹! 被骂作西昌狗的众人:“………” 这女人好像在骂国师,又在骂我们! 孟花二人:“???” 上官玥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她想知道万立人经历了多少苦难才经历死里逃生,也想知道当年更多真相,可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洒脱肆意的师傅,当年在大魏江湖排行第一的师傅,穿上了宿敌的皮,这让誓死守卫边郡的亡魂如何安息?如何向九泉下倥偬一生的父母交代? 她可以接受师傅战死沙场,她会耗尽所有来为他报仇;她也无法接受师傅投敌苟活。 万立人设想过很多次再见到上官玥的情景,也思量过无数如何让这孩子接受现在的自己,甚至加入自己计划中来,只是这次巴川之见,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也是比任何一次刻意安排遇见更合适宜。 不管是烧伤的皮肤将他的表情给剥夺了,还是本身也在极力掩饰,总之万立人表现像是昨天还见过上官玥一般,即使穿着巴川服装也没有任何不妥,甚至装都不想装一下。 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 剿匪檄文和阳虎在边农大婚第十日到达江阳,严归云本想派副将边岩上的,结果农彩衣却执意要跟了去。 她生得娇艳,常年养在深宫里,不谙世事。再则,二人虽未完婚,可在外,她是新婚不久的边夫人。于公于私严归云不敢让她有丁点儿闪失,又拗不过,只能亲自帅兵前往西域。 这边的师徒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