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3月20日 星期六 晴天 春分,十二节气开端,白昼开始与黑夜平分,快乐慢慢在延长,忧愁渐渐在变短,所有的因与果都会朝着北回归线的地方溜走。 我也总觉得我应该出生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希望与梦想并存的日子。 安小晴和王冰嘴里叼着棒棒糖在我们的常驻地—高台上晃悠着垂下去的两条腿。 高台这个名字,当然也是我们叫着叫着就叫起来的。 我从小跟着她俩来这里就害怕,因为这个高台上只有两根一扎宽的长方形钢筋水泥梁架在那里,横梁中间还隔了十厘米宽的空隙。下方两米处就是不知道从哪拐过来的河流分支的分支。 这个坝台是废弃的,所以这下面向来是淤泥和垃圾。 横梁两边被固定在垂直柱子上。柱子下半米的地方是四四方方能站脚的平台,挨着平台的地方则是几节上来的台阶,它通体都是钢筋水泥和石灰造就的,因为是废弃的,边缘的水泥也有些斑驳的凹凸不平。 但是似乎这个建筑当年建造的时候用了满满的料,现在依旧很结实。 小时为了逞能,硬着头皮跟在安小晴后面,叉着腿在这两根水泥梁上来来回回。 面前这条横贯城市的小河,且叫他为河流吧,这条河打我知道它起,就没有名字,因为河流很小很弱,它常年干涸,只偶尔降水量很大的时候,才能看到它奔腾起来的水花,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那已经锈迹斑斑的沉甸甸泄洪铁板也像古董一样沉寂,好几年才抬起一次,每到那时,才能看到污浊的河水发着翁鸣撞击这个废弃的高台底部,和常年累积的污泥厮杀。 今年似乎雨水并不多,但这个无名河却翻滚着从上游城市开闸放水流过来的滚滚河水,它们像狮子般纷涌而来,引得河底下的淤泥随波逐流,使得堆积在这个岔道口的高台下的淤泥越积越厚。 我站在高台下不远处的平坦地面上,望着安小晴和王冰的轻松惬意喊:“你们能不能下来坐会儿?掉下去就深陷泥潭了。” 安小晴站起来立在那水泥横梁上,顿时让我想起月黑风高这个词,她就像武侠小说里拥有天不怕地不怕武功高强的大侠,她的长发在风中凌乱。 只见她蔑视的从嘴里掏出棒棒糖俯视我说:“说,你俩昨天晚上有没有亲嘴儿?” 要不是这河沟沿边上都是锻炼的大爷大妈们,我真想一个嘴巴子抽下她来,这趾高气扬的作派是不想好好过了。我摁的手关节咔咔响:“亲你脑袋的嘴,你丫的,给我下来。” “下来就下来,咋地吧?”安小晴用下巴对着我。 “咳咳,没事,你坐着。”我可惹不起她。 “她骂街,冰,你管不管?”安小晴侧脸问。 “你这八成火的样子搁我我也骂你。”王冰也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一个大长腿下到边上的台子,又一个小跳跃跳到黄土地上,笑嘻嘻的搂着我就往高台上走,“运哪,好好说说,聊天是人类快速表达感情的方式,恐高不怕昂,这是病,得治。” 只一小会儿,她便搀扶我坐在了高台上。 我战战兢兢的看着右侧对我怒目而视的安小晴,又看了看左边挡的严严实实的王冰说:“我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是。”她俩一脸严肃认真且异口同声的让我有些后脊发凉。 不愧是一块洗大众澡堂子的友情,这般配的默契。 “所以说吧,把能交代的都交代,要不送你去下边出淤泥而不染。”安小晴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她的脸都快到贴到我脸上,恨不得吃了我。 “昨天晚上,月黑风高,两个人影在角落里忽明忽暗。你看,开头我都给你拟好了。”王冰也朝我的脸步步紧逼的动作。 “忽明忽暗那是路灯,好吧好吧,我说还不成吗?昨天你们走了以后......” 我开始尽我所能的跟她们描述昨天晚上我和田文凯的一举一动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法规,没有越矩的行为和不当的语言。我们只是友好的相约以后的学习计划。 也不知是我抑扬顿挫的讲述触动她俩的神经线还是头发丝。左边一会儿倒吸凉气,一会儿张大嘴巴。像圣斗士星矢看见黄金圣衣一样。右边一会儿神情紧张,一会胳膊舞动,像美少女战士水冰月变身一样。 而我越讲越亢奋,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像哆啦A梦见到最喜欢的铜锣烧一样。“所以我以后会更加努力,争取年级前十,也不辜负有人在朝着我勇往直前。” 跟她们讲完,硕大的云朵就像棉花一样盖在了太阳的身上,它是听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