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么快,热线第二天,报社到下午已乱作一团。 上面行动好快。 听说热线投诉转到上级单位,上午才紧急会议成立相关小组,下午刚上班,已经入驻城市报。 沈今今的玻璃墙那里,可以看到班子、人事、财务等部门负责人的穿梭,不停被叫进会议室。 匆匆脚步声,咕咚咕咚在走廊,像激烈的心跳。 忐忑着将要发生。 整个报社,各楼层压抑到安静。 班车都走了,停车场也清净了,会议室还在熬着领导班子。 沈今今作为中层领导,还以为会有事问到自己头上,等了半天,才听见走廊里有了集体踏步的声音、社长唯唯诺诺的低声。 一种强烈的后怕感,袭上心头。 回到家,想要找边柏青拿个主意,他脸色略白地坐在沙发,旁边扔着个行李袋。 见沈今今进门,边柏青立刻起身,似乎在专程等她。 她后背吓起一身汗: 擦,他知道我闯的祸了?找我算账? 边柏青抱了沈今今一下,匆匆交代: “我出去几天,可能三四天。我不在家,千万不要调皮。” “你怎么了?” 边柏青皱着眉,提着行李袋,眼神不看着她: “有点事,很快回来。” 说完,他就要出门。 沈今今追出门,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边柏青把行李袋仍在车上,回头,不小心瞥见她跟来。 他表情马上故作轻松,但眉头还是不能舒展: “同学平反了,上面还了他清白。我要帮他父母去料理后事。” 他拍拍她的肩,很轻。 手掌像休憩的鸽子,带来了好的消息。 沈今今舒出一口气,责怪: “这算是好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吓到我了。你平时也不这么慌。” 边柏青声音极轻: “不是慌,怕说去安置······你会害怕。” 他无法把曾经活生生的同学,称为“尸体”。 眼神一避,抿了下唇,眉头锁得更深了。 沈今今心中说不出的想要爱他,摸了下他的脸颊: “不会的。那是曾经穿梭在你生命时段里的一个活人。你还记得他,他就是还没彻底消失。我不怕你生命里的每一个片断。你去送他吧,千万保重。” 边柏青很听话,点点头。 有种很乖的模样。 沈今今没忍住,用手指掏了掏他的下巴。 却是清癯的骨骼。 她猛然间意识到,平日待他可能过于粗凛,不知道他下巴底下没有一点软软的缓冲。 像他从来,都没有缓冲的世界,总是有问题直直砸来。他便冲上去。 她发誓,等他回来,一定洗心革面,不止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好好注意他和他的情绪。 只有她自己,只开了一盏壁灯,边柏青不在的卧室,显得空旷。 空旷到连梦都不知道应该安置在哪个角落…… 小组入驻的第二天,已经有了初步结果: 城市报并入省报,但经营性质与结构需要重改,精简员工是必然趋势。 报社哗然,人人自危。 冯庆梅得意: “走也是撵了那帮临时工,永远轮不到正式工头上。” 说句公道话,真干活的,还真是临时工。 沈今今还没适应因为编制,把人划成三六九等。 不是没能力才没气焰吗? 坐在大办公室的几个同事,瑟缩着不说话,越发叫冯庆梅得了意: “班车这两天走得这么早,领导们忙我也告状,不按指挥来还了得!” 去大办公室找何逢萍的沈今今,听了这话,觉得极其刺耳。 又不可思议: 这傻逼,知道此次变革,是和她惹出的有关吗? 何逢萍拉住锁眉的沈今今,嘀咕: “别出头。她这是那几天被嘲笑了,心里不痛快,一有转机,趁机发威风,出出气。我怎么办?是不是要被精简?” 沈今今就是来商量这件事,催促何逢萍把最近的业绩做成简历,以防万一。 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