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怒归发怒,还要回归秩序。 两个人相处,总有一个做着承托一切的角色。 还是边柏青躬身,弯腰,一指、一指掰开了余津津抱着他大腿的手指。 成长经历和承受能力,不会通过性缘关系传染。 他命令: “扶着我胳膊,起来。我陪你去报警。别叫我说第二次。” 余津津缓缓起身,盯着边柏青胸口处的血迹,有点发晕。 她听见自己晕嗡嗡的声音: “你没事吧?” 边柏青: “笔录做完了,伤口就不需要流血了。” “什么?” 余津津下意识觉得这两句话没逻辑联系。 边柏青把余津津的手臂,挽在自己胳膊上,嘲讽: “就这还想进边家门?还说报复吸你血的那家人?你要做到就算有尸体横在面前,踏过去都要神色不变。走!” 还尸体? 看到他身上有血污,她心中已有说不出的难过和气短,想哭,却怕这样冷脸的他骂: 老子没死,你嚎什么! 余津津被边柏青坚定的胳膊带着走,步履有点虚浮,踩到玻璃碎片,脚下滑了一下。 边柏青手上的力气坚决,把她推直,推出门。 那个迷蒙的春日下午,醉酒的边柏青在手指尖捏出一个新的余津津,她学会了爆发心中积郁。 此刻,他又狠心推着她,推向一个更高阶的大门,茫茫的,不知道门那边是什么世界…… 他不低头看她,一掌、一掌推着,把她带出迷宫般的会所。 催得跟投胎似的。 不知道怎么,到了警察局。 临下车前,边柏青换了车内常备的干净上衣。 他只有见领导时才穿的西装革履,平日工作,只穿休闲装,怎么舒服怎么来,但他受不了不干净、不得体。随时备着换洗。 余津津望着边柏青的右胸膛,贴着纱布,血污清理了,只有破碎衬衫上沾的一点点。 无法判断伤痕具体多大、多深。 扣着最后一粒纽子,边柏青已经踢余津津僵直的脚了: “发什么呆?下车。” 下车,扶着车门,余津津定了定神,望着将雨的天地间,充斥着灰黄的颜色。 很像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也是报警。 薛永泽被警方传唤,他开车带着余妈来,带走了余津津。 还被薛永泽的妈拿包砸了脑袋,被骂: 狐媚东西!你的X没爽?爽完了,想讹钱,我儿子才多大,就要背上强X犯的恶名?! 那次,伸冤,没达成。 ……边柏青从车头那边绕过来,立定,见余津津还赖在车门前,喝她: “跟我来!” 挂着脸,心中恨她不舍得朝薛永泽下手反击。 余津津不敢看边柏青这样的脸色,只看到下雨前的满风卷起他衬衫的衣角。 ——鼓蓬蓬的,像有只白鸽子跟着他。 他如遗世独立,有些长衫飘然的少侠类觉。 尤其他二指并拢,朝她一伸,像柄削剑。 白鸽,少侠,恩仇剑,似乎是正义的化身吧······ 这次报警,有结果吗? 警察对着余津津,一问一答。 后来,她在笔录上签字。 边柏青陪着余津津上了警车,去医院鉴定伤残。 带着鉴定,又在警局,警察朝边柏青: “需要配合时,再联系你们。” 随着边柏青走到门口的余津津,忽然想起什么,退了回来,特意交代警察未婚妻救过她,一切都和未婚妻无关。 警察朝边柏青: “先回去,我们会调查。” 边柏青道了谢,出门,狠狠斜了余津津一眼。 她知道,自己可能又犯了错。 低下头,不说话,只是跟着他的步子。 但她心中震撼未婚妻举着斧子,不是劈杀她,而是朝掐她的人下了手。 毕竟,才挨过自己照头抽的一把芹菜…… 往车边走时,天黑了,余津津不知怎么,今天特别笨拙,也许是穿着半高跟的原因,她有一步走得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