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围着余津津,热情的像审讯。 他们的热情,在于带给全家希望的“库里男”上: 妈——“我这老大真藏得住心事!跟我说,妈,晚饭不回来吃了,哎呀——是和那个姓边的出去了。” 弟——“姐,姓边的亲自开车,还是有司机啊?” 爸——“肯定是司机开啊。他都买得起库里南当步行车了,还能不配个司机?” 他翘起二郎腿,吸着软中华,得意的和他自己有豪车似的: “昨晚给我拿烟,就是派的司机。” 余绍馨不知道想说什么,憋得红光满面,起身: “姐,我给你剥个橘子吧。” 余津津没理会其他人,望着余绍馨拿橘子。 这个家里唯一的安慰,就是妹妹。 虽然昨晚自己洗澡时打电话被她出卖,但她年纪比自己小,也许只是无心使然,小孩子不禁妈的逼问。 因为没什么可交代的,不过是偶然遇到,指望通过自己和姓边的沾上亲戚关系,纯属寒酸破落户的终极幻想。 余津津不耐烦大家的七嘴八舌: “我只讲一条——” 话到嘴边,余津津瞥见妈在偷偷给弟弟余绍良递眼色,叫他给姐姐倒水。 余绍馨已经在旁边剥了橘皮,在细心撕橘瓣上的筋络。 她瞬间改了主意:常年在家被排挤,假借姓边的出口恶气! 全家都顿住动作,笑脸相迎,听余津津的下一句。 余津津笑了笑,生生咽下“其实姓边的和我毫无关系”,上楼去了。 楼下,妈的喊声传来:“哎呀——给你姐把新被子抱上去,春上倒寒,才下了雨!” 余津津早把卧房门锁了,不管谁送上来的,敲了几下门,她也不应,只作已经睡了。 但是很难睡着: 自己记不得边柏青的名字,叫了他“青总”,有一种虚假的近腻,大约人家只嫌她谄媚的马脚太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解了围的缘故,心里存着一点点的感激,居然回想起姓边的从手机屏上抬起的双眸碧清······ 但余津津一向不是浪漫、多幻的人,一向难立足的家中出现了对她的高看,难得气氛不再紧张,她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余妈又做了早饭,笑盈盈唤余津津。 想着还要再过一遍采访提纲,但凡在家吃,免不了被妈新一顿的拷问,会干扰到自己的工作思路,余津津饭也没吃,就跑了。 妈记挂余津津的胃,一直追到楼下大门口,倚在路口的槐树上,对着早起的邻居们大声喳喳: “哎呀——给她做了饭,喂到嘴上,都不吃!工作是有多忙!嫂子晨练回来啦?” 余津津等出租,装听不见。 喂到嘴上?她小时候的记忆里都没有的事情。 心底笑了一声,冷冷的,空空的。 邻居大妈摆着手臂,靠近余妈,嘀咕声叫正在等车的余津津听见了。 “她二婶儿,这是老大津津?听说留学回来啦?” 妈永远自己站不直,在槐树干上换个姿势倚: “回来啦,报社上班都快一个月了。哎呀——留学花那么些钱,回来写豆腐块,现在报社又不景气,到现在没见到发工资。女孩子嘛,不指望她挣钱给家里,就指望她做个干净工作,有个好婆家。” 余津津头也不回地钻进出租车。 提到留学的学费,直叫余津津牙痒痒: 一分也不是家里出的。自从高中认识薛永泽后,她妈就逐渐的不给一分钱了。 而她爸,似乎以为孩子靠光合作用长大,居然不知道孩子还需要花钱。 在早餐店随便吃了两口,余津津过完一边采访提纲,回到报社清点了采访设备,发现陈主任给的录音笔坏了。 陈主任不相信地转着录音笔:“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余津津皱眉:“您昨天临下班才给我,说是会议室里拿的,一直用的这个,没问题。” 她有预备检查的习惯,拿到录音笔就试,陈主任不高兴,嫌不信任他。她就信了他,收起来了。 陈主任:“早不检查!马上出发了,上战场了,你才说没子弹!” 草!这老王八,自己说话前后不矛盾吗?! 大早上的,给余津津惹一头恼。 余津津忍住气:“陈主任,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