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被蒲耀从外面关上,郑暧背靠着门,身体因恐惧而不断地颤栗,最终瘫软在地。 姜银砚刚一进入房间,关上房门,便听到走廊另一端传来郑暧绝望的恸哭声。 “小暧,对不起。”姜银砚侧倚着门,黯然垂泪。 找不到李书月的日记本就破不了案,他们或许还有一点时间,但郑暧已经彻底没有了。 大家在各自的房间里,以不同的姿势坐在床边,心乱如丝。 住三号房间的蒲耀离郑暧最近,感受自然也最清晰,他甚至能听到郑暧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声。 无力感像荆棘一般围裹住此间的每一个人。 观音吊坠被傅平湘紧紧地攥在掌心,五人里面数他最胆小,郑暧的哭声带给他的冲击所以也是最强烈。 他和郑暧一起被王齐东喊到办公室,如果今晚王齐东的目标不是身上带钱的人,而是不带钱的,那现在痛哭的人便是他了。 霍闻川神色冷峻地坐在床尾,看一眼表后便合衣躺下,他睡觉时一贯不喜欢头朝门,所以今晚依然睡床尾。 郑暧的哭泣持续了十来分钟,或许是哭得没了力气,声音愈渐微小,直到完全听不见时,大家才陆陆续续地躺下,只是全都睡意缺缺。 姜银砚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忽然亮起一片火光,她微微仰起头,只见无数的小火苗正试图从窗户的缝隙间钻进来。 姜银砚连忙扭头一看,发现头顶的木门同样如此,一些火苗甚至已经触及床头架,她急忙坐起身。 火光越来越大,整栋房屋仿佛都已经被熊熊的火焰包围。 姜银砚三下两下地缩到墙边,这样大的火,当真烧进来,屋里的人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狭窄的房间将瞬间变成一座封闭的焚化炉。 姜银砚不断地深呼吸,视线凝在窗外,竟在大火中看到一个长发女人的模糊身影。 女人周身被火包裹,她疯狂地挥动双臂,似乎非常痛苦,姜银砚甚至能听到她凄厉的哀嚎。 随着四周的火愈烧愈旺,女人的动作幅度开始变小,最后完全停下来。 与此同时,她周身的火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退开,女人的容貌也随之清晰起来,最终出现一具皮肉被烧烂、左眼被烧焦的身体,而那只还能转动的右眼则死死地盯着屋里的人,带着深浓的仇视。 虽然女人的面容已经损毁严重,但姜银砚还是一眼认出了她,那张照片里的人,李书月。 姜银砚第一次看到如此惊悚的画面,直吓到魂飞胆裂,但她不敢闭眼,生怕再次睁开眼睛时,李书月就站在自己面前。 火苗依然不懈地往屋内挤,飘在空中的李书月一步一步走近窗户,嘴角挑起一个狰狞的笑。 忽然间,李书月的脖子向下九十度弯折,散下来的长发霎时遮至腹前。 “咚”,突如其来的撞击声把姜银砚吓得一抖,李书月竟然开始用头狠撞玻璃窗。 连续六七下的撞击后,只听到“咵嚓”一声巨响,玻璃被撞碎。 碎裂声近得像是就在耳边,所以姜银砚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房间的窗户被李书月撞破,她一瞬间害怕到极点,甚至想要破罐子破摔,打开门冲出去,哪怕被火烧死,也总好过被李书月抓去。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李书月在停止撞击后便不断地倒退,最后像风烟散去般消失在弥天的火光之中。 李书月消失后,门窗缝隙里的火苗也逐渐收势,及至完全熄灭。 外面依旧是静谧的黑,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蛙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不真实的幻觉。 姜银砚心有余悸地坐在床上,手心早已濡湿,今晚的惊悚程度是昨夜的好几倍,生死不过一线之间。 而刚才被李书月撞碎的窗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房间。 大脑被极大的恐惧狠狠冲击,姜银砚甫一松懈下来便觉得精疲力竭,眼皮很快就重得睁不开,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霍闻川唤醒的她。 姜银砚昨晚惊吓过度,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在霍闻川敲门时,她梦里正在被一条浑身烧焦的恶狗追,眼看着就要被恶狗追上,霍闻川的声音猛地将她拉出噩梦,所以姜银砚醒来后开门对霍闻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 看到她眼底的疲惫,霍闻川关切地问:“做噩梦了?” 姜银砚长叹一声,“昨天晚上……” 话犹未完,傅平湘猛地冲出房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五官扭曲到几乎变形,“好恐怖,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