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池下木柜子,布满灰尘,空空如也。 干脆用毛巾当块遮羞布,挡在胸前。 她打量自己,眉眼拧了下,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正当覃烟惆怅时,浴室门被人猛然拉开。 室内的水汽如数钻出去,散开。 与此同时,她回头。 四目相撞。 两人都是完全没有想到。 关键是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和他坦诚相见了。 覃烟快速遮挡自己,轻咳一声,使自己镇定,目光不闪躲,秉持着“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的原则。 她先发制人,戏谑调侃道:“又想泼我水?” 不得不承认,荆褚弋的长相真实实打实的从动漫里走出来的,身材颀长,腰背挺直,单手抄在裤兜里,痞气十足。 尤其是他那双墨眸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 荆褚弋勾起唇,凉薄的语调:“泼你浪费水。” “……” 浪费他大爷。 下一秒,一个白色塑料袋扔在她身上。 覃烟单手接住,低头粗略扫了眼,依稀辨认是廓形胸衣。 “给我的?”她有些惊讶,对荆褚弋摸不着头脑。 这男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一个巴掌,一颗甜枣。 她是哈巴狗吗? 荆褚弋浅淡一瞥:“给狗的。” “……” 说完他转身就走。 刚走出没两步,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是浴室门撞击的巨响。 荆褚弋脚步一顿,回眸扫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唇角掀起一个小弧度。 ** 很显然,荆褚弋的“好心”就是一时兴起。 覃烟侧躺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身上搭了块薄被,半截白花花的腿都虚吊在沙发边缘,荡啊荡。 也没觉得冷。 客厅昏暗。 覃烟心里隐忍,她撩起眼皮,斜眸瞟了眼紧闭的卧室。 寂静的夜里,除了挂钟擦擦地走动声外,能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自嘲闷笑,以及咬牙切齿的轻微声音。 荆褚弋这个家伙,真是绝了。 回想方才,她自己套了他一件黑色宽松t恤走出来。 视线绕了屋子一圈。 覃烟坐在沙发上,搭着腿儿,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摸了烟和打火机,边点烟,边问他:“今晚我睡哪儿?” 青色烟雾从嘴角溢出。 客厅的灯还算亮堂,覃烟看清楚那张轮廓分明、人神共愤的厌世冰山脸。 荆褚弋背从手机屏幕上撩起眼皮,神色平静,他指了指她坐的长沙发。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让她睡沙发。 覃烟抽烟动作停下,指间夹着烟在掉漆的木茶几上磕掉烟灰。 她咬牙后,眼尾抹了笑,故意瞎扯:“例假来了,睡不了沙发,我不能着凉。” 从小到大,她就没睡过沙发。 更别说这硬了吧唧的材质。 荆褚弋没给她余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目空一切的冷漠:“随你。” “......” 顺势,他抬眸瞥了眼挂钟时间。 这都十一点多了。 他可不想费口舌之争,转身就朝着卧室走。 覃烟蹭得起身,追过去,柔荑抓住他的腰间薄布料。 指尖不小心隔着衣物触碰到他腰侧精壮的肉。 他肯定以为她又在“作”了。 荆褚弋握门把手一顿,侧眸:“还有事?” 覃烟微仰头,眨了眨眼,声音低哑:“我腰软,睡不了硬的。” 沉默。 荆褚弋黑眸直直地垂下看她。 t恤穿在她身上不合适,露出半截雪肩和廓形漂亮的锁骨,衣服长度到都快到膝盖了,她光着脚踩在地上,白皙的秀腿摆在他面前。 风情万种。 是个男人都顶不住。 荆褚弋几不可察地掩盖住他眼底的欲。 覃烟没发觉,反倒是她不怯懦,她承认,这句话软腻腻,是有点儿撒娇的味道掺杂其间。 作就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