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和贺西下来代理公司。
因为事先有知会,也不涉及费用谈不拢的事,她们只用半小时就搞定了合同。
再上来,周斯和徐苏瑜面对面在落地窗边站着,窗外是白茫茫的大雪。
今年的北方似乎一直在下雪。
“坐一会儿吧,中午一起吃饭。”徐苏瑜说,说完视线一转,对上沈见清,“跟我来下办公室,说点旸旸的事。”
沈见清不觉得齐旸会有什么事是需要被她知道的,她看了徐苏瑜一眼,提步跟上。
果然,门关上的瞬间,徐苏瑜眉心一皱,开门见山地问:“你昨晚那个电话什么意思?秦越不是都醒了,你还有什么可焦虑的?”
“有。”沈见清在椅子里坐下,
双腿交叠,
“我妈昨天来了。”
徐苏瑜往前走的步子顿住,隔着几步之遥对上了沈见清的视线。
沈见清说:“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妈?”
徐苏瑜垂了一下眼,整理收拢视线,然后走过来坐下,说:“没有。”
沈见清笑了一声,偏头看着窗外:“她一出现,我就会想起我姐的死。”
徐苏瑜紧抿着的唇张开,说:“嗯。”
“后来又看到秦越那个傻子偷存的照片。”
“什么照片?”
沈见清言简意赅地复述,说:“两件事碰到一起,我受刺激了,昨晚自WEI过,后来抽了半包烟还是没有缓解。”
徐苏瑜抬眼看向沈见清:“没缓解,你在电话里的呼吸不会那么平静。”
沈见清一愣,笑了:“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们心理医生的眼睛。”
徐苏瑜说:“那就告诉我实话。”
“实话是,”沈见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点,“我确实焦虑了,但就是你说的,我的情况不严重,还因为有秦越那味灵药,我只需要叫一叫她的名字,让身体和心理都得到安抚就能很快恢复冷静。”
“那为什么还要抽烟?要让我给你开药?”
“抽烟是为了让你给我开药的时候少违反一些职业道德。一下子半包,嗓子都哑了,多少是有点焦虑情绪在吧?”
徐苏瑜不语,看着沈见清的目光越来越深。
沈见清视若无睹,身侧朝右边一侧,手指随意抵住下颌和侧脸。
“至于开药……”沈见清说,“我需要一个有病的状态,这个状态即使有人怀疑,也能在你这儿被各种记录证明。”
徐苏瑜紧跟着问:“要来做什么?”
沈见清笑出一声,说:“这就是我的私事了吧。”
徐苏瑜没有接受“适可而止”的职业习惯,追问道:“什么私事?”
沈见清动作不变,只垂了眼皮,看向对面的徐苏瑜。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着。
片刻,沈见清先行移开视线,笑着说:“你以前不这样。你是很优秀的心理医生,不管什么时候聊天,都会给你的病人足够的私密空间。”
徐苏瑜说:“你还不是我的病人。”
“跟喻卉有关?”徐苏瑜直接问。
沈见清笑了笑,知道瞒不住,只能承认:“是。”
徐苏瑜沉声:“你想做什么?”
沈见清想了想,淡淡道:“让她看看真正的疯子是什么样子吧。”
徐苏瑜:“……”
“我当年的事可以作罢,秦越已经帮我报复了,但是我姐、她,她们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沈见清的目光和声音一起沉了下来,“你没见过我姐,不知道她有多好,所以在她那儿,我不强求你理解我,但是秦越你见过,看护过,更知道她为我做的几乎全部的事,你觉得我应该就这么算了吗
?”
徐苏瑜不语。
谁说她没见过沈同宜了。
沈见清之外,她见的比谁都多,离得比谁都近……
徐苏瑜握着手,说:“非得亲自动手?网上已经有人提到喻卉以前的事了,她很难洗白,以后臭名昭著的日子,她不会好过。”
“她会洗白。”沈见清笃定地说:“我妈来找我就是通知我这件事,她和我爸要名,不会允许喻卉的高中把我,把他们扯出来,不信你现在去搜。”
徐苏瑜看沈见清两秒,拿起手机搜索。
讨论几乎找不见。
徐苏瑜一点点握紧了手机,半晌,说:“咨询记录我会做到不露破绽,药……”
徐苏瑜抬眼看着沈见清说:“不会是真的。”
沈见清嘴角迅速勾起,说:“真的我也不会真吃。一点陈年旧事就把我家里那个吓进医院了,我再出点问题,她还活不活了?”
徐苏瑜说:“你知道就好。”
沈见清挑挑眉,无声地和徐苏瑜交换着眼神。
片刻,沈见清坐直身体,揶揄道:“徐医生,这里好歹是你的地盘,把客人扔下这么久,是不是该出去招呼了?”
两人一起出来,和贺西、周斯聊了一会儿,在附近的餐厅定了位。
饭后,沈见清把两人送回宾馆,又往前开了一段,然后靠边停车。
沈见清打开微博,搜索到喻卉回江坪时被拍的视频,一帧一帧往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