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如今的身子,若是赶路,能否受的住?”虽听白匀这般说了,卞宁宁的眉头却仍是皱着。 白匀颔首:“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既如此,你和温仪带着丹荔,雇辆马车先行离开。待陶靖一事了后,我和沈寒山快马赶来。温仪性子倔,你得帮我想办法,势必将她带走。” 白匀不知她与陶靖之间的恩怨,但看她这副决绝的模样,刻意支走温仪来与他交代这些,便也能猜到事关生死。 “她和丹荔交给我。但你和沈少傅可得活着回来,不然她一定会将我生吞活剥了!”白匀只是想想都觉后背发凉。 卞宁宁笑了,她知道自匀不仅是怕温仪责怪,也是当真忧心她和沈寒山的安危。 白匀是聪明人,自然能知轻重缓急,绝不会在此事上掉链子。分开走,对他们而言是最安全的法子。 “本郡主一言九鼎,决不食言。”她眉眼含笑,说完便径直离开。 天色渐明,白匀知事不宜迟,药晕了温仪,雇了辆马车,带着她和丹荔往平冶赶去。 而卞宁宁与沈寒山却是在屋子里摆了一桌饭菜,不急不忙地吃了起来。 二人谈笑风生,全然不在意被捆在一旁骂骂咧咧的陶靖。不管他嘴里吐出的是何等难听之言,二人也恍若未闻。 陶靖骂了许久,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却誓死不从。不管他二人如何问,他就是不松口,定要万两白银和快马,将他送出文镇,才说出账册所在之处。 这是他最后的依仗,若是说出了口,他就只剩死路一条。但只要咬死不开口,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直至日暮,陶靖已是饿得头晕眼花,嗓子暗哑如破锣,嘴巴张张合合却唯有游丝般的气音。 偏偏这时,沈寒山却让人送来了饭菜,替他松了绑。 陶靖既高兴又害怕,看着一桌佳肴摇摆不定:“这是送行,还是送死?” 卞宁宁与沈寒山相视一笑:“陶大人试试便知。” 陶靖被捆了几日,如今被松开来却觉都不知该如何抬手,身子发麻,站在原地挪不动步。 “一刻钟。”沈寒山蜷着指尖,轻叩桌面,“我给陶大人一刻钟。你若是不吃,我便让人撤下了。” “哼,你以为老子会怕?横竖不过一死,要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陶靖再不管那么多,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拿起一只整鸡便如兽畜扑食般撕扯起来。 酒足饭饱,陶靖拍了拍肚腩,彻底安了心。一刻钟早就过了,料定沈寒山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毕竟要扳倒郝盛远,可不是件易事,没有什么证据比那本账册更直接、更有力! “沈少傅也算个实诚人,银票和马匹给我,让你的人护送我到城外往北二十里的迎客亭,我自会将账册的藏匿之处如实相告。” 沈寒山站起身,拉开房门,却是说道:“太师的人已到文镇,我亲自护送陶大人。” “请吧。” 陶靖一听追杀他的人马已到文镇,顿时慌了神,立马站起身往外快步行去,还不忘骂几句沈寒山刻意拖延时间,阻碍他的逃亡之路。 夜色笼罩了整座文镇,连日的阴雨让这座小城格外的愁云惨淡,仿佛预兆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陶靖翻身上马,往四处看了看隐在暗处的精卫,又抬眼看天。 雨更大了,他忍不住啐骂一句:“娘的,顶着这天气,如何快得起来!” 话虽如此,他仍是拍马就走,毫不犹豫。 卞宁宁和沈寒山也扬鞭疾驰跟去。 待到了迎客亭,雨意渐消,唯听远处雷声滚滚。 “银票呢?”陶靖一扯缰绳,停下马来,朝着沈寒山伸手,没了狼狈。 沈寒山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封,递给陶靖。 陶靖一把抢过,小心翼翼打开清点一番,而后仰天长笑,死里逃生后的喜悦如同滚滚惊雷,声势浩大。 “账册在我府宅卧房暗室之中,如此,你我便两清了!” “从此以后,死生不见!” 陶靖扯着缰绳,长鞭高高扬起,骏马一阵彻天嘶鸣,却未挪半步。 下一瞬,人高大马嘶鸣变得哀婉,竟是重重栽倒在地,将陶靖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陶靖在地上滚了几圈,就见马匹中箭,当场毙命。 “是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快救我!” 他环顾四周,耳边传来阵阵马蹄声,可夜色浓稠,不见来人,只觉人马自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