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宁宁许久没有归家,送往阁也不曾开门,让王婶好一阵担忧。 昨夜她回家不算晚,被王婶拉着说了许久才放过她。但想起王婶念叨的模样,倒有些心暖。 这些日子忙刘芸一案,确实搁置了太多事情。 她往送往阁走去,远远就瞧见一抹豆红色身影正有意无意的在她铺子前徘徊。 是朱果儿。 此前朱果儿送信来说陶靖陪郝盛远出城参道,陶靖一事便也只能先暂且放了放。 她走到送往阁前,仿佛没瞧见朱果儿一般,自顾自地开了门。好些日子没来,铺子里已经积了淡尘,她拿着掸子轻轻扫着。 因着时辰尚早,街上行人还不多。朱果儿小心地四处张望,见无人注意到她,这才进了送往阁。 二人坐在后堂,被门帘遮挡,朱果儿才松了口气。 卞宁宁为她斟了杯茶,问道:“可是有何事?” 朱果儿咽了口茶:“陶靖昨天半夜回来了。” 说完就是一阵咳嗽,声音嘶哑。 卞宁宁抬眼瞧她,今日炎热,朱果儿却穿着立领衫。 “他打了你?” 朱果儿不自然地摸了摸脖颈:“是,他怪我没办好事,反让谢三娘被责打。” 卞宁宁唇角牵起小小的弧度,难掩其中的讥讽之意。 “他可真能耐。” 自己躲在背后,让女子帮他做事,却还要动手打人。 卞宁宁握上朱果儿放在膝头的手,宽慰道:“你放心,我从未忘记过我说的话。” 这些日子她忙着刘芸一案,陶靖也不在城中,只能让朱果儿先耐心等等。但陶靖昨日半夜突然回城,只怕是郝盛远要求的。 看来,郝盛远当真会有动作。 “你且先安心,陶靖这几日应该没空再来寻你了,不然也不至于赶着时间,半夜三更来责难你。” 朱果儿虽有些迷茫,但仍是点了点头。 “待我了了手里这桩事,便来寻你。” 朱果儿依旧乖巧点头,并不多话。片刻后,她见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便同她告辞先离开了。 卞宁宁坐在后堂饮着茶,思量着陶靖回城一事。 昨日刘夫人才下了狱,半夜陶靖就回了城。难道郝盛远当真要救刘夫人? 拿着茶杯的手倏尔收紧。 心里忧着,便无法再安坐。她起身走到送往阁门前,看着渐渐热闹的大理寺门前。 没多久,就见一辆熟悉的马车碾着青石板路缓缓而来。卞宁宁快步走了过去,迎在马车前。 叶辰安刚撩开车帘,就见卞宁宁正站在一旁,笑眼盈盈地望着他。 “叶大人。” 比饴糖还甜脆的声音传入叶辰安的双耳。 他下了马车,恍惚了一瞬,这才说道:“青竹姑娘在等我?” 卞宁宁笑笑:“是,我想问问刘夫人的情况。”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让叶辰安心里坠坠的,可他面上依旧带着笑,和今日的天色一般晴明。 “刘夫人如今关押在大理寺狱中,因着刘观已经认罪,她对谋害你和沈少傅一事,倒是供认不讳。可关于刘芸姑娘一案,却依然讳莫如深,除了认下嫁衣是她所有,其他的,半个字也不愿多说。” 卞宁宁轻点了两下头,又问道:“叶大人,那我能否再见见刘夫人?” 双眸澄亮,隐隐含着期待。 叶辰安怔怔地看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不可。现在还在审讯期内,旁人不得探视。” “其实青竹姑娘已经做了很多了,剩下的你也莫要忧心,交给大理寺即可。” 卞宁宁知道叶辰安是在担心她,也不愿让他为难,只微微屈膝点头:“还得多谢叶大人此前未计较我的逾矩。” 朱红的衣袖映入眼帘,将她虚扶起来。 “青竹姑娘助力良多,怎会是逾矩。” 卞宁宁回以浅笑,二人寒暄了几句,她便先回了送往阁。既然暂时不能探视刘夫人,她便再耐心等等。 送往阁开张后生意一向冷淡,她也不忧,只守着铺子,做她该做的事。 日头渐渐升高,眼见临近晌午,卞宁宁就见好些天不见的温仪摇着她那把九节鞭,阔步而来。 她走到门口,笑看着来人,明媚亲近:“温大小姐来啦。” 温仪嘻嘻一笑,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挽上她的手:“你的事忙完啦?这些日子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