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采买了充足的年货,家里又有人做家务,春雨难得的松懈下来,真正休了一个春节假期。没事儿了数数银子,看着手里的一百多两现银,春雨掰着指头算算,今年要是能再开一家铺子就好了,这样一年少说能收入一千多两,她就再雇几个人,再买块地建个大作坊,就能开起食品公司了。 没事儿了跟袁家母女聊聊天,却听说外头形势不好了。袁秀秀告诉她:“我大哥二哥都说了,这回朝廷用兵,要打大仗了,怕是不打出个结果不算完呢。” “啊?那可不是小事。”春雨坐直了身子,脸上笑意也淡了,“这消息可准确吗?不是说国库紧张吗?头年我们都还捐了银子呢。” 袁秀秀也叹口气:“想来是准的,这样的军国大事,若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如何能传得出来?我哥他们不过寻常商户,连他们都知道了,只怕官宦人家早就得了消息,只等着过了十五衙门开衙昭告天下。” 想着也许还在北境的陆晟,春雨心里就有些发慌,没心情闲聊了。 毕竟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春雨也去彭府上拜了个年。她见到的是常嬷嬷,倒也不失望,本来这种场合也不可能是陆琳本人出来见她。 常嬷嬷穿着簇新的棉袄,却有些憔悴,精神看着很不好,见了春雨才挤出两分笑来:“路姑娘来了,新年吉祥。” 春雨拜过年,问候了一声陆琳:“大姑奶奶可好?身子重了吧?” 常嬷嬷苦笑一声:“咳,正是有些不大好呢,这不过年又气,唉,累着了,这会子正在房里躺着歇息,叫我问你好呢。” 这就涉及他家私事,春雨只当没听出来,便道:“那嬷嬷好生照顾大姑奶奶,我就先走了,等小公子洗三时再来。” 常嬷嬷谢了她,也并不挽留。 春雨想了想,又转身去了陆府,还是在后门上找东风。 来的是东来,许久不见,他好像略瘦了些,不过还是圆润富态,笑容可掬,大老远就对着春雨拱手:“路姑娘新年好,恭喜发财!过年呢,我们大爷也不在,我们几个人就轮着休息,东风今天家去了。姑娘今日可是有事?” 春雨笑着谢过他,也问了他好,才说起来意:“大人一直没回来吗?可有消息送回来?” 东来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才说:“还没呢,头年二十九的时候捎过信来,说已经在路上了,想来这几日就回来了。” 春雨松口气:“那就好。我听说要打仗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咳,其实这仗一直打着呢,如今不过是圣上腾出手来,要彻底反攻罢了。”东来确认道,“邸报都发了,现在就差昭告天下大军开拔了。” 看春雨面色沉重,他又安慰道:“这回是朝廷调集兵马对北边用兵,并不会打到京城来,咱们京城里还是太平无事的,您只管放心。” 春雨扯扯嘴角,应了一声。 他们这里颇有些人心惶惶的,京城外的乡下却还没得消息,正月十四那日,路大丫一家子都来了京城。是真正的一家子,黄老汉夫妻并路大丫的小叔小姑也都来了,据说干脆包了一辆牛车。 黄得水领着人找到糕点铺子,春雨又惊又喜。看得出他们家日子好过了,大人孩子都穿着簇新的衣裳,脸上也都带着笑。 他们给春雨带了一车的东西,黄老太太指挥着三个儿子往下卸货,嘴里说:“她姨啊,你可别客气,都是山里出的东西,给你尝个鲜。” 春雨看了,是些香菇木耳等干货,还有干枣柿饼栗子,并整袋子的小米黄豆,这些就罢了,居然还有一大坛子咸鸭蛋和一筐子鸡蛋,她连忙道:“这些也太多了,你们来这一趟,倒要破费好些。”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怎么也得有一两银子了,在乡下可不是小数目。 黄老太太就笑着摆手:“不值什么,咱们自家种的,还有上山里找的,也就是这些鸭蛋是去河沿村里买的,乡下买这些又花不了几个钱。你是有大能耐的,又在这京城里,什么没见过?不过是咱们一点子心意罢了。” 路大丫也说:“如今我家新屋盖起来了,也没得外债,有六亩地,又有小买卖做着,他二叔还包着你的饭馆,便是临时手里没银子,赶着干活不就来了?” 亲戚富足是好事,春雨见她们都是这么说,脸上没一点勉强之色,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收了东西,要领着他们在城里逛逛。 因为路途颇远,他们又不打算在京中留宿,便挑了城东热闹的街市走了走,晌午找了个饭馆,春雨做东,请他们吃了顿饭,下午一家子就打道回府了。临分别的时候,春雨拉着路大丫,小声道:“朝廷要在北边打大仗了,虽说打不到咱们这里来,可是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影响,谁也不知道。我看你那公婆都是有成算的,你回去跟他们说说,是囤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