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鸢,裴瑯脚步一顿,懊恼悔恨道:“鸢妹,我不是东西,我...” 赵鸢察觉到了他的难以启齿,走上前,温柔地看着裴瑯:“小侯爷,你若觉得为难,便由我来问你。” 裴瑯是长安权贵子弟,青年才俊,身边少不了莺莺燕燕的追逐,可他素来都觉得赵鸢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姑娘。 她出身高贵,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全是优点。 只是...过于温顺,难免显得木讷了些。 裴瑯说,“鸢妹,我无意欺你。” 赵鸢发问道:“传闻说北凉公主是因为看上了你,才带兵守在城外,是还是不是?” 裴瑯的头颅沉了下去。 赵鸢又问:“只要你答应娶她,她便会退兵么?” 裴瑯的头颅又沉了下去。 赵鸢问:“你可曾告诉她,你已有婚约在身?” 裴瑯的头颅第三次沉了下去,赵鸢真想就地挖坑把他的脑袋给埋进土里。 赵鸢咬了咬唇,振作道:“这事本因你护送我赴任而起,我也有责任,明日我会去见那北凉公主,告诉她别再纠缠于你。” “鸢妹...”裴瑯蓦地抬起头,“有一事,我必须与你坦诚。” 赵鸢怔怔说:“你说,我听着。” “鸢妹,那天,北凉公主给我下了药,我同她发生了肌肤之亲,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怨我,要与我退婚,我都认了。” 赵鸢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都说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原来男人也不行! 她仰头看向广袤苍穹,心中万千滋味,只能强行克制,“裴瑯,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我的婚约是你祖父定的,你对不起的,是你裴家祖宗。” “鸢妹,你大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赵鸢祖祖辈辈都是士大夫,两袖清风,一身傲骨,赵家人从来不屑口出狂言,赵鸢气急,牙齿摩挲着,隐忍道:“裴瑯,本来这就全是你的责任。” 她觉得再和裴瑯多说一句,就该七窍生烟了。 赵鸢不想失礼,她指着客房的方向,“你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有事明日再议。” “鸢妹...你...” 气到极点,她终于忍不住骂了句极难听的话:“你滚。” 裴瑯见赵鸢已经全然失态,他深谙女子信里,深知此时不能过多纠缠,该让赵鸢自己静静。 他咧嘴笑了一下,“鸢妹,那我先滚了。” 赵鸢背靠在五龙壁上发愣,心是凉的腰是疼的,她想要蹲下来,抱住自己。 在下蹲之时,忽而一道黑影向她投来,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那片阴影里。 荒芜大漠、凄冷深夜,风吹狼嚎。 此时会凭空出现的,只有妖魔鬼怪。 赵鸢吓得跌在地上,尾骨的疼痛叫她醒悟过来:世上是没有鬼的。 一阵酒香扑鼻,赵鸢抬头,看向那面色比鬼还难看之人,呐呐道:“李大人,你...你...” 她原本要问的,是李凭云为何在此,可一想他不可能凭空出现,也就是说,他从方才起就一直在此处。 赵鸢话锋一转:“你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