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胸脯道:“可吓死我了,那个赶车的说不得是个惯犯,才一套一套都有准备。” 晴雯道:“谁说不是。我的小命是太太救下的,服侍主子报恩,还想什么委屈不委屈,可还是个人么?” 岫烟见她言辞恳切,心下就准了七八分,且蒋氏原就少人使,以前还说让兰官过来的。 如今晴雯在这里,蒋氏多个人手,她也有了落脚之地。再过几年,寻个可靠人家把她聘嫁了,也算有始有终。 想着便答应下来,又一同去寻蒋氏。蒋氏大喜,当即请过保人,代笔,又取过晴雯的放奴文书来。保人验证无误,代笔拟订文契,各自画押。 蒋氏依约拿出十两银子,晴雯坚辞不受,道:“我服侍太太,是为报恩,这银子只当我孝敬主子的。两位大叔可为人证。” 蒋氏道:“每月七百月钱,怕连怡红院三等丫头都不如,卖身银再不给你,忒也刻薄了。” 晴雯正色道:“我五岁和哥哥一同卖进赖家,十岁时,赖嬷嬷带我进府请安,见老太太喜欢,便把我送给她。不上一二年,又到宝玉身边服侍。[注1] 我长这么大,还没开口叫过‘娘’,如今认了张妈妈,有个可叫‘娘’的人,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如何是‘薄’呢?” 一句话,蒋氏和张丰家的都湿了眼,保人代笔也道:“我们在行里几十年,这样义主忠婢还是头一遭见。” 岫烟拿放奴文书时,已将晴雯的体己一同取来了,知道她不缺这几两银子,不如先依她,全了这份真心。 左右自己打络子,已攒下三十来吊钱,以后当做打赏,慢慢发还便是。遂笑道:“她既有这个心,妈就成全了罢。”蒋氏听说,也便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