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显坦荡。” 贾母想了想,点头道:“这也有理,罢了,左右求仁得仁,各得其所。” 说着叫进孙妈吩咐:“你去请邢大舅爷并舅奶奶来,别让旁人知道。等舅爷到了,再去薛姨太太家瞧瞧,也请她来。若她在太太那里,就暂缓缓儿,也别惊动人。”孙妈领命而去,不提。 且说邢忠夫妇在家数日,邢夫人常派人来,却半个“薛”字儿不提,只说胡家的好。他两个反倒疑惑起来,越发拖着不松口。 这日贾府忽派人来请,邢忠只当有了好消息,也不及细问是来人身份,急忙上车过来。 谁知刚至两府夹道那里,马车竟顺路拐了进去。北行到尽头下了车,又一路穿过东、西角门,往西来到一所院落中。 就见个穿葱绿掐牙夹背心,身量高挑的女孩儿迎上问安,蒋氏惊疑不定,忙问:“这是老太太院子不是?鸳鸯姑娘,怎么叫我们到了这里。” 鸳鸯受了岫烟托请,才在此拦住邢忠的,遂悄悄告诉道:“前儿姨太太找老太太说合,要将邢姑娘聘给蝌二爷为媳。 老太太十分高兴,说:蝌儿稳重,邢丫头端雅,正是天生地造的一对儿,这个大媒我做定了。故特请舅爷舅太太来,大家参详参详。” 说着话音儿又压底几分:“老祖宗还说,这是上好姻缘,定要给邢姑娘添妆呢!” 邢忠先还怅然若失,后听见贾母做媒添妆,又喜得屁滚尿流,早将“薛蟠”二字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蒋氏回想薛蝌样貌行事,亦十分称心。大家来在前厅,见礼请安自不必提,不多时薛姨妈也到了。 大家虽各怀心思,亲事上却一拍即合。遂定了贾母为媒,又叫过尤氏,请她主亲。 当下贾母命取大红洒金帖儿,薛姨妈写了聘书,交予邢忠夫妻,两家彼此谦让一回,各各满意而去。 且说邢夫人等不来兄嫂消息,又不敢贸然往上房打探。这些时她都借口照料贾赦风寒,怕自己染了病气,别再过给老太太云云,一直躲在家中。 虽听底下人提起,都说邢姑娘许了薛二爷,但邢夫人总以为不过谣传——究竟贾母没叫她过去,做不得准。只要定了胡家,再万无一失的。 看看日已西沉,这天又无动静,邢夫人正待去请邢忠。忽见尤氏婆媳相携而来,一照面便贺道:“给老爷太太道喜,寻着个好侄女婿。” 邢夫人心中狐疑,只当邢忠私下应了胡家,正要道“同喜”,又听尤氏道:“老太太赏脸,让我为两个小人儿主亲。如何行事,太太只管吩咐。方才邢舅爷和姨太太议定了,大礼明年再行,我们也从容好些儿呢。” 邢夫人一听,登时猴子吃辣椒——直了眼儿。结舌道:“怎,怎,何时就定了亲?” 胡氏缩头缩脑地立在尤氏身后,闻言细声道:“就是才刚呀,太太难道不知?” 邢夫人涨红了脸,半日方道:“自然知道,因我近来照顾老爷的病,老太太许我不必定省,才没叫我的。” 尤氏见她心不在焉,只得真为贾赦病重,闲话两句便告辞去了。 这里邢夫人搂衣急行,不一时来至内院,和贾赦一说。贾赦拍案道:“这是老太太绕过我们,直接行事呐!只你这蠢婆娘,还在傻等!” 邢夫人低头道:“大哥和薛家私定了,也未可知。不然他怎么不来?” 贾赦气出如牛,道:“你那哥哥还没这胆子,薛家又拿着款儿,断不会做这等事!必是老太太知道胡家提亲,才悄悄叫了你哥嫂并姨太太去,瞒着我们一气儿把事定了!” 转了几圈,一拳砸在壁上,冷笑道:“好!好!竟从我手里抢人抢上了瘾!这次再如了你的愿,我就不做人了!”说着一甩袍子,大步向外走去。 邢夫人二十年来,从未见贾赦如此可怖过,早唬地胆丧魂亡。 好容易回过神,忙命叫凤姐过来,向她讨个主意。门外回说凤姐病中,不能前来,邢夫人又赶着让套车,要往荣府中去。 且说贾赦满腔怒火,如飞般进到贾母院中。因午间所谈之事涉及宫闱,才命底下人等在前院厢房暂侯,不得走动。 这会子王夫人已去,丫头婆子们早各归各位了,见贾赦气冲冲直往里闯,个个避之不及。 贾赦顶着一团心火,越往里走,那火却越烧越弱,待到正房前头时,已如风中残烛。 琥珀出来道:“不知道大老爷这会子来,老太太正预备吃饭呢。”说着揭起撒花软帘。 贾赦挤出笑脸儿,道:“既这样,我明儿再来。”说着转身出去。 刚走到前院,忽见贾政从穿堂中过来,见了他,老远拱手致意,笑道:“大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