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阿诺抬眼看她,心中闪过几分疑色。她自然是认识祝小桃的,那个疯疯癫癫总说她是假小姐的祝小桃,她不想注意到都难。 祝小桃虽执着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但性子怯弱,嘴也笨,和眼前少女的气质判若两人。 言颜夫人脸色不满,她并不认识祝小桃,不知其身份不好妄然开口,只黑着脸砰的一声放下海棠花。 少女抬眉放大声量:“小桃!不在后院呆着,你这是干嘛?!” 少女特意强调了下她的身份,更是提醒大家此人只是后院一不起眼的小丫头,甚至连弟子都算不上。四周的几人骤然清醒过来,三两人上前两步就要把苏诺拉走。 苏诺一个侧身避开:“听闻阿诺小姐半年之前于钩吾山遇凶兽袭击,醒来后性情大变。遇袭境遇可否告知一二?我也实在好奇,什么样的境遇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莫非是……夺舍吧?” 夺舍这个词,苏诺说得很重。 宾客门心中一惊,左右询问,上下打量,面色狐疑,细碎的议论声熙熙攘攘。 “之前阿诺小姐从不设宴的…” “是呀,一提细想变化还真蛮大…” “难道真是…” “嘘…这可不敢瞎说…” 不知从哪儿传来些声音传入耳朵,谢曼菱把捧着的花儿嘭的放在桌上,脸色变得阴沉。 这祝小桃也太胆大妄为,之前在宗门闹事没人理她,现在倒好,乘着阿诺生辰,把脸都丢到宗门外了。 她冷声道:“谁把这人放进来的?!阿诺的生辰宴什么人都能进来?!” 娘亲虽然总唠叨她,但苏诺明白她是嘴硬心软,就算批评责骂,眸色里也带着软意。从未见过如此冷冰冰的母亲。好似寒江流过心底,拂过冷石,让人生搐的寒。 话落,那两弟子心虚,连忙上前,想拉开她。 “娘…菱夫人..”她把娘字生生咽了回去,没有灵力金丹的身体虚弱,被拉扯得连连后退,她挣扎着抬声:“还请让我说最后一句,那日我也在场,能将情形详尽告知!” 今日在场的不只是轻欢宗的人,还有那么多世家大族,那些大族不认识祝小桃,对祝小桃并没有成见。只要自己证据确凿,就能被相信。 要揭穿她,要当众,就必须把握今天的机会。 曼菱夫人并不应她。 虽然心酸,却也是苏诺的预料之中。 母亲行事冲动,脾气咋咋呼呼,喜怒在脸,也没有多少心机。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活泼些,如今的变化,她只会认为自己的苦心教导有了作用。 她不会想到自己真正的女儿正被自己怒目以待。 苏诺朝着苏岑远扯着嗓子喊道:“苏宗主!狍鹄兽如此凶残,报复心极强。您就不担心苏诺和苏佑日后再有危险?!” 几番挣扎,在苏诺被拉下去之前,苏岑远终于抬了抬手。 “慢着…” 谢曼菱瞪了苏岑远一眼:她就是个疯子,你都信,简直耽误功夫。 大多数情况下,苏岑远都顺着曼菱夫人的意思,毕竟他总说,家和才万事兴。 但眼前灰衣少女提到了狍鹄兽,苏诺是被这凶兽袭击,在宗门并未多少人知道。而且,狍鹄兽习性睚眦必报,一旦受伤流血,十多年都会记得仇人,苏诺总说不记得那日情况,为了子女安危,他需要了解清楚。 苏岑远咳咳两声,装作全然未见曼菱夫人的白眼,他看着苏诺:“你也在场?你没有金丹,没有修为,如何在场?” 气氛变得安静,无数眼睛看着苏诺,等着灰衣少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