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拜三公,济世安民。 谢子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宋云书看他神思不属,挥了挥手,继续道:“你应该是跟着幽王去了?他若是看重你的才能,待你公正,想来前途不会差;但若对你不好,另谋出路就是,亦不必在乎我与他那点子交情。” 他会出现在幽王府,那是谁挖了她的墙角不言而明。 宋云书的笑里不免带上了些咬牙切齿。 谢子迁忽而问道:“你与幽王真只有……‘那点子交情’?” “是啊,”宋云书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一声不吭就跑了大半年,还能有这点子交情就不错了。” 或许她自己都没注意,这么勉强的话她却说出了几分娇俏。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谢子迁看在眼里,心直直地往下掉,面上却不动分毫:“……某军营那边还有事。” “那你就去吧,”宋云书会意,如水的眸中是盈盈的亮色,“子迁,后会有期。” 谢子迁轻轻道:“后会有期。” 而后,一身劲装的青年踏出了门槛,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年纪不小但仍旧精神矍铄的中郎将站在院门边等着他,见他过来,还往前迎了两步,哥俩好地拍着他的肩一起走。 ……怎么有点眼熟。 宋云书眯了眯眼,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后,她也只是遥遥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雪中。 不一会儿,有人从旁边的书房里又走了回来,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看着门外,直到雪花从轻扬的飘洒转为“大如席”的坠砸。 他轻声说:“太冷了,我去把门关上?” 宋云书没说话。 司马樨合上门扉,插上拉栓。 薄纱糊的门扇与窗户就算关上了,也隐约能看出外头飘雪的盛景。 宋云书终于睨他一眼,带着几分嗔怒:“好呀你,竟敢撬我的墙角?” “在庐江办事,偶然遇见他,他自愿要来我这儿做事的。”司马樨坦然正直地看着她那双质疑的眼睛,语气却很无辜,“我几次三番推拒,他非要如此。” 宋云书冷笑一声:“我不信。” 司马樨更加真诚道:“要不我让他回来,你亲自问他?” “不是一回事儿,别胡扯。” 宋云书又好气又好笑,索性瞪他一眼。 “随便动我的人也不送个信来,亏我还当你是朋友。如果我今日没来幽王府,没刚好撞上你们回来,那我何时才会知道庐江竹下斋少了个人?”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 司马樨半垂下眸子,低声道:“是我考虑不周,原本是打算在出发后再给你送信……” “幽王殿下好大的本事,还打算封锁消息到你们出发之后?那要是因为谢子迁不在,竹下斋刚好出了问题,我又何其无辜?” 这句解释更是捅了娄子,宋云书偏过头去,彻底不再看他了。 司马樨略一迟疑,还是试图解释:“决定要带走谢子迁后,我另寻了擅长外宣的人让其去竹下斋供职,想来……” 宋云书抬手制止他说下去,摇头道:“司马樨,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她的脸色有些挫败,加上本就苍白,看上去更是灰暗。 司马樨确实也说不下去了。 她低声道:“出去吧,让我冷静冷静。” 或许是她自己无理取闹了。 身边很久没再有动静。 半晌,有脚步声传来,像是司马樨离开了。 宋云书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本想平息的情绪在抬眸看见一杯热茶时,终于还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司马樨温声道:“既是我没听明白,那就劳请云娘再说一遍,可好?” “我……”宋云书抿了口茶水,一股暖流淌入腹中,没来由的消减了心中的怒气。 “我就是突然觉得,权力真可怕,你带了我的人走,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当真不会知道;而在你看来,你既有了万全的准备,就不必在乎我的意见。” “所以司马樨,你赞同我去做希望工程,到底是不是你在附和我?觉得这是个不值一提却能逗我开心的小玩意儿?毕竟你是扬州的万人之上,一句同意并不费劲不是?” 本来没当谢子迁的离开是件大事,可她从司马樨的态度中觉察出了轻慢。 这种轻慢不是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