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枕流茫然地挠头:“我还会什么?” 难道他还有什么除了木匠以外,自己都不知道、却被宋云书挖掘出来的隐藏技能? 等等,这是不是说明,她很关注自己??? 赵枕流心里的粉红泡泡还没得及冒出来,宋云书那边已经兴高采烈地开口了。 “造纸,你负责教造纸。” “子迁教宣传和算数。” “还有司曦,你就负责在他们教课的时候,随我看店或者查账、巡察,嗯……既如此你便也做竹下斋的管事吧,薪俸一致。” 可以预见,只有两三个科目的第一期职业教育培训班,会是个很简陋的项目。 但这并不妨碍宋云书对它抱有厚望。 也不妨碍越听越觉得有意思的沈昭热切地举手申请:“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我可以负责教他们武艺!培养打手什么的!” 宋云书却犹豫地蹙起了眉:“怕是不妥。” 沈昭挠头:“因为我是女子?我也可以女扮男装啊!” “不是这个原因,”宋云书好笑地拉她的手,“你家中管教甚严,教课这事儿恐怕是日日无休的,你难不成每天都翻墙出来?” 不管怎么说,沈昭本质上还是官宦人家的贵女。 宋云书自己可以不在意身份,可却不能让沈昭为了帮自己,再遭到家中的责罚。 沈昭却“啊”了声,吐息间还有酒气,不过眼神还是清明的:“我家里管教压根儿不严的呀……只要我不想着往西北跑,我阿爹阿兄们才不管我呢。”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只要我不以沈九女郎的名义出现就成。” “哈?”这下子换做了宋云书有点懵。 沈昭叹了口气:“虽然我老说我家里管得严、不许我乱跑,但主要是我自己对不能回西北的怨气罢,倒真怪不得他们,不然你哪儿能常见着我?” 这么说来,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宋云书迅速接受了这个真相,笑道:“那你过来教武艺也好,不过平日里小心点,别轻易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那是自然。”沈昭拍了拍胸脯,朗声笑道,“我这样谁认得出来?” 红衣潇洒,神态磊落,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少年郎。 宋云书失笑,举起茶杯向诸位敬上:“别的就不多说了,我先谢过各位,愿意为了我的一己之念而全力相助。” 她的话说得又认真又郑重。 赵枕流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主要是你给工钱……”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先懊恼了起来。 本意只是为了让宋云书的心情不必太沉重,结果话说得自己像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宋云书轻笑起来,打趣道:“不会让你们亏本的。” 赵枕流脸憋得通红,但不肯再说话了。 唯独司曦温声应了一句:“那也愿东家,得偿所愿。” * 时间过得很快,竹下斋再次恢复日常经营,不过这次没了扬州宋家的人来添麻烦,又多了谢子迁与司曦两员得力干将,书铺的生意果然比从前要好。 扬州宋氏在宋七判刑后更是一蹶不振——要知道,宋七虽无功名在身,却已是宋氏这一代最负盛名的学士。不义不悌的名声一出,更是连带着整个宋氏子弟都难以过中正察品行的一关,最后索性便带着家当离开了扬州,不知去了何处扎根。 宋云书亲眼见证了谢子迁经营方案的施行效果,也感慨自己当时“三顾茅庐”不亏。 赵枕流着手研究的纸雕还未看见更好的成果,砚雕技术已经登峰造极,在端午、七夕时节的盛会中几乎成为庐江富贵人家送礼的首选,与花笺组成礼盒套装,男女皆宜。 而经营和创新都步入正轨后,宋云书也与司曦开始着力于职业教育培训班的设立。 本以为收容贫家孩子的过程不会太艰难,但出乎意料的,在走访遍以平安巷子为首的贫苦百姓聚集地后,算上了赵枕流的面子,才勉强招来了不到一双手的少年。 都是十五岁左右的男孩,没什么手艺,赚不了大钱,索性送来混口饭吃。 可一个女孩子都没有。 这就有些违背宋云书的初衷了。 赵枕流给她点名了几户人家,但不好亲自出面,免得倒像是在为“拐子”助纣为虐。 ——拐子,即人贩子。 宋云书亲自领着司曦,带米面粮油之类的简单礼品上门,轮番劝说,但家中女儿多的人家说要预备出家不好出门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