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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腑之言(2 / 4)

经在为你议亲,你可知道镇北侯乃大昭传奇,文武双全,才貌绝世,有多少姑娘……”

谭若沉默一会儿,回道:“正因为他是传奇,才觉得与他不合适。”

眼前姑娘长相秀丽,既有诗书之家的墨香,又有乡村人家的淳朴。温柔中透着主见,谦和中带有倔强。许临海啼笑皆非,历来只有嫌弃夫婿不够好的,竟还有嫌弃过于好的。

“愿闻其详?”许临海恢复常态道。

“齐大非偶,他位高权重,而我出身乡野,未来荣辱皆寄予其一身,我又没有娘家依靠。万一……虽然平时在十里八乡还算不错,可去了一趟上京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说别的,单论相貌,我连绿腰姑娘的丫鬟都比不上。”谭若微嘲道。

如梦如幻宛若天上宫阙的月华楼,一舞倾城的绿腰,美丽的奇妙二婢。春风化雨的绝色美人,盈盈笑语暗含情意,七窍玲珑心机。美人如月在云端,与地上的芸芸众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而杨穆属于哪儿毫无疑问。

谭若固然长相秀美,可也不过中人之资,恐怕连个大家闺秀的丫鬟都比不上。

“我第一次见侯爷,是五年前在东宫的后花园。当时他正拿着一把花剪修剪一株十八学士,那山茶花大如盏,灿若晚霞,红艳如火,粉色如云,皎白如雪。可当看到他时,谁眼里还有花呢!”许临海未直接批驳,反倒慢慢回忆往事。

谭若想起在畅春园和大慈恩寺后山,他从远处缓缓过来,如春风拂面,鸟语花香,不似凡人,令人不敢直视。

“若说比相貌,这世上又有几位女子能配得上他,他怎会如此肤浅,以色取人。他对你情深义重,怎会辜负于你。”

谭若撇了撇嘴,“谁会相信你们男人从一而终?”

许临海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气氛一下变得颇为尴尬。他清了清喉咙,“你也不能一棍子打死。”

谭若不置可否地笑笑,“再说以他的容貌,我岂不要被那些姑娘们给撕成八瓣……”

“阿若,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景雅了然道。

谭若咬了咬嘴唇,半晌道:“他这人对我来说过于复杂,我爹也这样认为。”

许临海微微皱眉,不解道:“他复杂在哪?”

“我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人,我也压根没想到他会……”谭若五味杂陈,有点羞涩又有点苦恼道。

看得出来,她对杨穆的心意很意外,甚至手足无措。许临海看了看景雅,景雅对他摇了摇头。

“我与侯爷交往并不算深厚。在没见到他之前,也曾听过不少传闻,心中不免有几分鄙薄。”许临海缓缓说道。

“后来我们议起国政大事,大靖大夏对大昭北境的威胁已有近七十年,大昭缺少骑兵,历来只有挨打的份,只能称臣以岁币求和。侯爷提起大夏皇族与外戚之间争权夺利严重,皇子纷争不断,内斗杀戮血腥,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趁乱夺取河西走廊。”

“那时他已在西北训练骑兵,虽有小成,却可惜大昭没有好战马。他秘密联系羌塘和吐蕃,还派了一些人进入大夏。那是我第一次对河西之事了解如此透彻。他深谋远虑,深思笃行,一步步一招招,我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原来的鄙薄是多么肤浅,他明明就是潜龙蛰伏,以待时机。”

“直到他夺得颍州,一雪大昭七十年的耻辱,几十万边民重归华夏。你知道这对大昭意味着什么,我们不再俯首称臣,任由他们欺辱。前朝覆灭时,天下大乱百年,民不聊生,人如草芥,乱世之人不如狗。如今被大靖大夏统治的汉人大多沦为下等人,世代从事贱业,儒学不兴,道统不存,连读书都是奢望。”

他的目光透着对杨穆的敬佩尊重和对民生艰难的叹息。这些以往也听谭钧说起一二,但到底离得远,一个姑娘家也并不关心,如今听许临海娓娓道来,很是震撼。

她从小饱读诗书,自然知道“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的道理,也知道父亲这些读书人的最高抱负就是“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人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许临海见她有所触动,继续道:“他因机缘巧合,被东宫赏识,后有各种流言蜚语。但当时淑妃安王均在,贵妃太子处境尴尬,东宫为人谨慎,又怎会轻易授人以柄?”

“再说,那些说以色见宠之人,又有何人夺得这赫赫不世战功,这可不是靠写几篇文章,磨磨嘴皮子就能出来,靠的是真刀真枪,浴血奋战换来的。”

“还有说他经常流连青楼,狎妓冶游,上京宴会都有伎乐作陪,他不过参与其中。绿腰和他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但如果他真的对她有情,又怎会舍得让她留在那迎来送往。”

想起杨穆曾经说过同样的话,谭若思索片刻道:“姐夫,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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