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宦官疑似觊觎自己的妻子,秦少泽本来是该感觉羞辱愤怒的,但墨重瑰的恐怖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他连怒都不敢怒。
他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继续往彩霓院走去。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日,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眼下洞房花烛夜最要紧。
秦少泽来到彩霓院,进了新房。
柳曼曼虽然很不爽,但也觉得今天毕竟是新婚之夜,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所以没有即时向秦少泽发作。
两人一个心虚忐忑,一个把不高兴暂时揣在肚子里,就这么还算和睦地过了这个新婚之夜。
第二天早上,柳曼曼随秦少泽去给婆母秦老太太敬茶,顺便正式拜见沈灵隽这个正室夫人。
柳曼曼看沈灵隽态度温和,不像是那种泼辣厉害的主母,忌惮之心更淡了几分,敬完茶以后,就开始对沈灵隽发难了。
她问秦少泽:“少泽,我们的婚事是皇上赐婚,怎么说也应该要表现出足够的重视,不然难免会让人觉得对皇上不敬。但昨天的婚礼,未免也太办得寒酸了,现在外头大概都在嘲笑我们呢。”
说着,瞟了沈灵隽一眼。
“听说这婚事是沈夫人办的,敢问怎么会办成这样?是对皇上这桩赐婚心怀不满吗?”
“……”
一家子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沈灵隽欲言又止,目光看向秦老太太和秦少泽。
两人都一脸尴尬地避着她的目光,不敢直视。
秦老太太尤其心虚。
她这时候绝对不能承认,这婚事其实是她办的!
她现在虽然不喜欢柳曼曼这个新媳妇,但也不想对方刚进门就结怨!
也不能实话实说是因为侯府没钱,因为她还打着别的主意呢,暂时还不能让柳曼曼知道这个真相。
秦老太太索性厚着脸皮,真的推到了沈灵隽的身上。
一脸严肃地训斥沈灵隽:“灵隽,这次的婚礼,你的确是办得不像话,让曼曼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沈灵隽:“……”
她看向秦少泽,秦少泽表情僵硬,躲闪着她的目光,但并没有反驳秦老太太的话。
沈灵隽心下冷笑。
不愧是一脉相承,一模一样的无耻。
但她也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而是低眉顺眼,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任由秦老太太斥责。
那意思就是,她替秦老太太认下了。
秦老太太把黑锅推到沈灵隽的头上,当然也不能真的骂得太狠,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又转头去安慰柳曼曼。
“曼曼,灵隽她虽然掌家,但没有办婚事的经验,而且这次时间实在是仓促,所以办得不好,并不是故意慢待你。”
说着,趁着这个机会,把她早就想好的打算说了出来。
对沈灵隽脸一板,说:“灵隽,无论如何,这次婚事是你的重大失责,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太委屈了曼曼。”
一副为柳曼曼做主的公平样子:“这样吧,你从今天起把掌府之权交出来,给曼曼,曼曼作为平妻进府,跟你不分上下,她也是有这个资格掌管中馈的。”
秦老太太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就是绝妙!
侯府现在公中没钱了,沈灵隽也没有嫁妆了,最近这段时间,侯府上上下下都过得十分拮据。
这种节衣缩食的日子,秦老太太是受不了一点,早就盼着柳曼曼嫁进来了。
柳曼曼有钱啊!
别看柳曼曼是个孤女,其实颇有身家,她自从穿越过来后,靠着那个药房空间,光是给人看病和卖药,就赚过很多笔可观的收入。
她嫁进侯府时,秦老太太特地留意过,那嫁妆有八十四抬,里面有金有银,贵重物品无数,虽然不如当年的沈灵隽,但也是十分丰厚的。
那不如把掌府之权交给柳曼曼,柳曼曼肯定是不想输给沈灵隽的,为了侯府能够维持下去,肯定也只能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侯府。
另一边,沈灵隽也不会不同意。因为现在的侯府就是个烂摊子,大窟窿,谁负责谁头秃,沈灵隽肯定早就焦头烂额,巴不得把这份差事交出去。
秦老太太肚子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一举三得!她真是聪明绝顶啊!
果然,沈灵隽低着头道:“母亲处置公平,妾身认罚,今天回头就会把对牌、账簿和库房钥匙等送去给柳夫人,跟柳夫人交接掌府事宜。”
柳曼曼看沈灵隽被剥夺了掌府之权,一肚子气总算是平了。
她知道这掌管中馈的权力,对这些古代主母来说有多重要,秦老太太从沈灵隽那里夺过来,给了她,那就意味着,以后她才是永宁侯府的正经女主人了。
柳曼曼一进侯府,就获得了这么大一个胜利。
饶是她一向觉得自己是志在天下,与众不同的传奇女子,不屑于后宅争斗,但这时还是非常得意。
她一个现代人,管理一个人口这么简单的侯府,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要让这些古代人好好见识一下她的现代管理方式,让他们大开眼界,对她更加信服和崇拜!
柳曼曼立刻就答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