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边的人,此刻如果想让他们说句完整的话,他们都没办法说出来。
因为他们看着秦晓雨的骚操作,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如果他们是她,画不来干脆认输,还能博得坦率的美名。
而不是像现在,乱搞一气。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秦晓雨此时已经完全进入忘我的境界,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她将白瓷碟里的墨汁往宣纸上泼着,又将丹青也调好往宣纸上泼。
宣纸上倒倒倒,一个个都惊得眉头抽抽。
这样个泼法,宣纸都毁了吧?
这位秦姑娘要么就是不懂丹青!
要么就是疯了?!
顾舒泽一脸淡定地看着秦晓雨。
胖丫头在搞什么鬼?
他不能以平常人的想法去揣测她。
就好像之前他认为秦晓雨输了会哭鼻子一样,对方却完全没放在心上。
秦晓雨让他保留没想到。
他做不到不意外,但对方怎么做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输给了秦清月。
那又怎样?
他小公爷自会护着她。
让她做一只随心所欲,跳脱欢腾的胖兔子,不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吗?
别人都在吃惊秦晓雨的动作,笑话她的操作。
顾舒泽则在欣赏她从容的神情,罔若置身事外的淡然。
秦晓雨这时才拿起笔山上架着的毛笔,沾了墨汁,开始仔细行龙走凤起来。
比试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秦清月此时已经完成画作。
她落了款,盖上了印鉴。
她从上到下浏览了自己的作品,特别注意了几处细节。
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她美目往下一投,朝着齐老微微垂眸,行了个晚辈礼,声若清泉:“齐老,学生已经完成了。”
其他做画的女子闻言手中的笔一顿,纷纷转头朝秦清月看去。
此时的秦清月笑盈盈的,美得发光。
那些女子受到二次冲击,纷纷重新低头,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秦晓雨完全没有听到秦清月的说话,她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画作里。
前世做手术的习惯,让她能在工作时完全做到心无旁骛。
秦清月说话的时候,余光瞟见了前后左右女子的反应。
见她们吃惊,加快手上的动作,她心里很是得意。
这也是她的一点小心机。
提前交画作,对其他人而言也是一种压迫。
人在有压力的时候,赶时间的时候,心里不免慌乱。
心乱了,直接影响的就是笔意也乱了,难免会乱中出错。
万一错了,只有一张宣纸,完全没有补救的机会。
无形中,淘汰了心性不定的人。
岂不是一下能筛掉不少对手?
她余光也瞟见秦晓雨并没有朝她看过来。
有些失望的她不露声色地微微侧头,往秦清月看去。
距离不算近,纸张是平铺的,看不清秦晓雨画的内容。
但乌漆嘛黑的一团,占了宣纸的大部分位置,想不看见都不可能。
秦清月心里暗笑。
这是不小心打翻了墨汁?
她更有信心了,微微转回头。
太子朝着她笑得一脸和煦。
秦清月也自信地报以明媚的笑容。
“这位胜景的秦小姐,看来还是很有实力的。”嘉懿长公主说道。
致远山长颔首:“听那些学子的传闻,此女是个全才。”
“难怪能得太子青睐。”嘉懿长公主又望了一眼台上潋滟无边的美丽女子。
此时,距离比试结束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侍者唱喏了一声时间,提醒还没画完的女子注意。
这时场上已有一半的女子画完了,都静静立在桌子前面,等待结束时间的到来。
秦晓雨换上了中号的狼毫,落了款。
今日参赛是临时起意,她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印鉴,所以只落了款,没有盖章。
哐——
时间到的锣声响起,众人都搁笔,站直了身体。
大家有序地离开桌子,下了高台。
那些新鲜的画作,很多没有干透,贸然收起来,会弄花。
所以画就摆在桌上,由以齐老为首的众位评议上台,一起评议选取优异的画作,然后再由齐老一一点评,决出三甲。
齐老是什么人?
那是号称北知意南慕容的画坛大家。
能得到齐老这样的大家点评,是每个学画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就算不能进三甲,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贵女们个个都心情激动等着齐老和众评议选画。
几位评议的魁首上了台,流连于各桌子之间,神色严肃地低声交谈着。
侍者跟在一旁记录被选中的作画者名字,桌子上的编号。
不多久,初选的画作已经选出来了。
齐老开始做点评。
参加比试的女子个个都坐直了身体,恭恭敬敬等着齐老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