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所以每月开销都要六七十。 并且每到换季,他们家的开销都会呈倍数增长,因为她和贺焱每季都要买新衣服,按年发的布票显然无法支撑,所以他们的衣服基本都是工业布的,夏天是的确良料子,冬天就是咔叽呢绒,价格是普通棉布的好几倍,随便一件衣服都得二三十,一身衣服置办下来,至少得六七十。 不过贺东川工资高,而且她有连环画在连载,七七八八的稿费加起来,月均收入有两百多,能承担得起目前的开销。 但他们家这种开销显然是高于家属院绝大多数家庭的,而面前大姐想问的也只是大多数家庭的正常开销,所以苏婷说的也是后者。 听完苏婷的话,大姐若有所思,直到渡轮靠岸才回过神,不确定地问:“到了?” “到了,”苏婷起身问,“你男人在哪?” 大姐往码头上张望着,但乌泱泱的全是人,摇摇头说:“人太多了,看不清。” 苏婷问:“那你们跟我们一起下去?” “成。”大姐应了声,提上行李跟苏婷他们一起下船。 下船走上码头,没到闸口,大姐就兴奋地举起手挥舞起来,指着闸口处站着的男人说:“那就是我男人。” 一行人走过去,对方先给贺东川行了个军礼:“贺营长。” 贺东川同样回了个军礼,大姐惊讶地问:“你们认识啊?老齐我跟你说这位,对了,妹子你叫啥啊?我叫李桂芳。” “我叫苏婷。” “苏婷同志,”李桂芳说着转向她丈夫,“她人可好了,在船上跟我说了好多事。” 齐胜刚性格不如妻子外向,甚至偏严肃,闻言只冲苏婷他们点点头,道了声谢就带着妻子离开了。 他个头高,哪怕提着行李,走路也很快,李桂芳带着儿女,跟在后面边追赶边说:“你知道苏同志跟我说啥了吗?她说岛上住着开销不大,咱家孩子少,节约点一个月二三十也够用,我带着孩子在老家,一个月也要花十来块,你说我……” 他们走得太快,李桂芳后面的话被风吹散,苏婷没听清楚,不过她视力好,离得那么远仍能看到李桂芳因为追赶丈夫,累得直喘粗气的模样。 大人如此,更不用说两个孩子,都已经跑动起来。 苏婷侧过头问:“这个齐副营长,性格一直都这么冷吗?” “我跟他不太熟。”贺东川委婉说道。 王姨对齐胜刚印象不太好,撇嘴说:“再冷也不能冷到家里人面前,说白了,还是没上心。” 苏婷想想觉得王姨的话很有道理,就像贺东川,在外面是出了名的性格冷,但和她还有贺焱一起走路时,也会刻意放慢步子等等他们。 苏婷觉得,像贺东川这样在外面冷的,只是性格问题,但面对家人时还性格冷淡,就是人品问题了。 …… 回到家属院,苏婷受到了军嫂们的热烈欢迎。 进家属院时就他们一家五口,等走到六十六栋,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有问苏婷生产情况的,也有看孩子的。 这年头因为生孩子,去医院一住大半个月可是稀罕事,以至于传着传着,事情都变样了。 刚开始大家还只觉得苏婷是胆子小,被段晓英半夜发动吓到了,所以还没到生的时候就收拾东西住进了医院。 但大家左等右等,也没看到她抱着孩子回来,就有人嘀咕她是不是难产了?到苏婷出院回来,谣言已经变成她难产大出血,到了生命垂危的程度。 姜爱红说,苏婷要是还不回来,她们妇联就要组团去医院探望了。 苏婷:“……”我谢谢你们。 话说回来,看到苏婷精神头这么好,孩子也健健康康的,大家都松了口气。 还有人把苏婷和段晓英放到一起比较,说后者生完孩子身体一直不太好,脸色蜡黄不说,还总腰酸背痛,最后总结,贵有贵的道理,看来生孩子还是要去医院。 段晓英儿子满月的时候,苏婷见过她,知道她脸色不好的事,但她当时没往生孩子上面想,以为是月子里的那些糟心事闹的。 至于腰酸背痛,苏婷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段晓英出月子没多久她就住进了医院,没再见过她。 但大家都这么说,想必是真的,不过苏婷觉得段晓英落下这些毛病,应该不只是因为在家生孩子,跟月子里没休息好也脱不了关系。 一路聊到贺家门口,知道他们一家子好几天没回来,需要忙的事有很多,大家没多待,进屋站了一会就走了。 人一走,苏婷、贺东川和王姨就忙活了起来。 苏婷忙着脱衣服,家里门窗都关着,穿太厚有点闷人。贺东川则忙着换床单被套,几天没回家,床单被套都落了灰。王姨在客厅和厨房进进出出,想烧点热水,但慢慢还在她怀里,腾不开手,最后又转回了主卧。 看着床铺好,王姨便催着苏婷上床躺着,并把慢慢放到了床上,拿起床单被罩对贺东川说:“我来洗吧,你收拾收拾屋子。” 贺东川应了声,出去将编织袋拿进屋。 编织袋看着好像不大,但里面装的东西不少,包括慢慢喝的奶粉,用的奶瓶,玩的玩具,还有穿的衣服、鞋子、尿布,甚至还有个暖水瓶。 贺东川将奶粉、奶瓶和玩具放到梳妆台上,衣服鞋子都放进衣柜,尿布数量最多,换得也最勤,他没往柜子里塞,直接搭在了床尾架子上,这样需要的时候拿了就能用。 整理好闺女的衣物,就轮到了苏婷,她东西也不少,光衣服就有两三套。 生产前她基本每天都要洗澡,衣服也天天换,生完孩子就不行了,有王姨盯着,这几天她连浴室都没进过,顶多打水在病房里擦擦身体。她现在都不敢搓身上,怕一搓